“咁有咩啊?(那有什麼啊?)”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覺得有咩就有咩咯。(你覺得有什麼就有什麼咯)”
“……”
“這杯豆漿,我請你的。”旁邊坐著的男子突然開口,隨手遞過來一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豆漿。
“謝謝啊。”平常總是警戒心極強的我,這刻居然毫不猶豫地接過這杯來曆不明的豆漿。
“老板,你這裏為什麼要叫守雲齋?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意思嗎?”我問。
“嗯,靚妹有見識喔。”老板笑著合起賬本,順手把計算器收起。
“既然是取自‘守得雲開見明月’那你為什麼不叫守月齋?難道你不是為了守月麼?守雲齋,守雲齋,你守的是雲還是月?”
“守雲定係守月,呢個重要咩(守雲還是守月,這個重要嗎)?畢竟每個人心中要守候噶嘢,仲係因人而異啊(畢竟每個人心中要守候的東西,還是因人而異啊)。”老板意味深長地說著,眼睛望向了店外一條幽深小道。
我循著老板的目光尋去,不知何時,從十字路口的地方突然出現一條幽深不知通往何處的小道。這條小道像是從漆黑的半空中憑空破出來,小道的四周看不到任何的景物,盡是一片無盡的虛空。隻看到小道裏鋪著蒼白色的像是石磚又像是白玉的石頭,底下散發著幽幽亮亮的藍白色光。不知為何,總讓人一眼看上去便覺得有股不可名狀的寒氣從脊背直通後腦,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小道裏似乎人來人往,他們都摩肩接踵地“飄著”,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裏麵行動著的人。他們似乎身輕如燕,輕飄飄地“走著”,但無論我怎麼努力睜大眼睛看,都無法看清他們衣著的顏色和麵目,隻能朦朧地看見一個個灰黑色的身影。我愕然地喝下一口豆漿,我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鬼影”,我心中沒有懼怕,但我無法阻止那讓我視線朦朧的熱淚決堤而下。
“你能看到那些東西?”坐在我旁邊的男子開口問。
他說那些是“東西”?那果真不是人。
“嗯。”我默默地應了聲。其實我覺得我應該要給出他一個驚愕的表情或反應的,而我此刻卻如此淡定像是個見慣風月的老人。
“你還看到什麼?”那男子也不詫異於我的風輕雲淡,似是早就知道我本該如此的一樣。
“一條不知通往哪裏的漆黑的路。”我望著那條依舊擁擠的“人來人往”的路說,心中莫名升騰起一絲悲戚戚的感覺。而我早已發覺鼻頭酸得發脹,喉嚨像被血塊梗堵一般腥鹹。
“你相信人死之後會有天堂嗎?”那男子問。
“你知道嗎?我是個無神論者,但我卻希望有天堂。”我任由肆意的淚水劃過我塗滿脂粉的臉,花了我精致妝容,一仰頭,把那杯來曆不明讓我淚流滿麵的,甜到齁的豆漿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