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馬麗蘇,芳齡23,準確來說,我今年僅有十八歲零60個月32天。雖然我叫馬麗蘇,但我的人生似乎跟瑪麗蘇一點也扯不上關係,既沒有“開掛”的人生,也沒有灰姑娘的情節。我的職業是一名護士,每天與生死打交道,生離死別哭天搶地的場景也已經見怪不怪。有人說,醫院是一處陰氣極重的地方,孤魂野鬼四處遊蕩。而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堅信憑著一身正氣,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門。況且,我一直以真心實意對待患者,問心無愧,更說不上懼怕會遇上什麼“髒東西”。然而,就在那天晚上下班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件百思不得其解又十分詭異的事。
那天晚上十點,我一如往常地走在下班途中的東川路上,冷清的街道燈火闌珊,樹影斑駁,行人也寥寥無幾。這個場景我也已經習以為常,這是晚上十點東川路的一派作風,與這繁華喧囂的不夜城形成明顯而突兀的對比。雖然街景與氣氛都一如往常的淒清,但孤身走在煙雨迷蒙的東川路上,看著前方十字路口騎樓下燈火明滅的商鋪,心中總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異樣感。
我站在十字路口等著交通燈由紅變綠,馬路上幾輛汽車稀稀落落地疾馳而過,透過厚重的霧霾,隔著馬路相望,我依稀看到馬路對麵有一家燈火通明的商鋪,在這淒清的東川路顯得格外炫目。交通燈逐漸轉綠,我穿過馬路,站在那家商鋪前定睛一看,頗有年代感的騎樓下一家裝修古色古香的商鋪,刻滿年輪的漆紅牌匾用墨色鐫刻上“守雲齋”三個大字。
咦?這家店是新開的嗎?怎麼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我雖然心存疑惑,腳步卻鬼使神差地踏進那家店。守雲齋的店麵很小,站在櫃台前便把整家店一覽無遺,我當然不覺得稀奇,在這寸土寸金的城市,十幾方的店鋪已經很奢侈。櫃台也是漆紅的實木造成的,似乎是久經滄桑,桌麵上溝壑相交而顯得有些破舊。櫃台頂上伶仃地吊著一盞昏黃的燈,老板是一個年逾五十的中年大叔,滿臉花白的胡須渣子,係著一條灰白色的荷葉邊圍裙,一邊用手指靈活地敲打著計算機,一邊用手翻著賬本。櫃台邊上是一張長木桌,類似於酒吧裏吧台,店裏整齊劃一地擺放著三張桌子,每張桌子也都不多不少地放著兩把木椅子。整家店鋪裏,除了櫃台邊上的老板,就剩下一個客人。這是一個穿著休閑的年輕男子,他正坐在長木桌邊上埋頭品飲著一杯湛藍色的不知名酒水。
“靚妹,要d咩啊?(大妹子,要些什麼啊?)”老板抬起頭看著我,操著一口地道的廣東口音。
“老板,你地呢度有咩賣噶?(老板,你們這裏有什麼賣的?)”我問。
“你覺得有咩賣就有咩賣咯。(你覺得有什麼賣就有什麼賣咯)”老板又繼續算著他的賬。
“咁黎碗雲吞麵啦。(來碗雲吞麵啦)”
“冇雲吞麵喔。(沒有雲吞麵喔)”
“咁黎杯奶茶咯。(那來杯奶茶咯)”
“冇奶茶喔。(沒有奶茶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