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 / 3)

“喂,傻丫頭。誰說要遣走你,隻是……”蕭清曉歎了口氣:“你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吧?”

“啊?我……”景夏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雖然我不敢肯定,但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他是不是……”蕭清曉還未吐出那個人的名字,就聽得一陣誇張的嬌笑聲遠遠傳來。她眉微微一蹙:“是誰在這裏大肆喧嘩?”

景夏也有點兒詫異:“按理說此時能進這內園的都是達官貴人,這富家小姐,哪一位能笑成這樣啊……”

蕭清曉挑了挑眉:“看看去吧。”

兩人循聲往園內的一處六角亭走去,遠遠就看到兩個人背對著她們坐在亭中的石凳上。看情形是一對情人,因為那女子正坐在男子腿上,不知又聽了什麼一個勁兒嬌笑著。一邊笑還一邊兒用嘴從那男子口中搶著什麼吃,笑聲時不時被吻堵住,冰天雪地中竟別有一番旖旎風情。

見他們公然如此親熱,蕭清曉麵上也有幾分羞澀,此情此景,她是好氣又好笑。本想立刻轉身就走的,無奈那男子的背影越看越有幾分眼熟……此時的景夏與她一般想法,不過她已看出那男子身份,是又急又尷尬。卻又不敢說什麼。

蕭清曉正定定望著二人,卻被那女子抬眼間發現了,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顧少!有人!”

蕭清曉露出個茅塞頓開的表情——知道是誰了。

顧橫管一怔,也知能進入這園內遊玩的非富即貴,他立刻低聲咳了兩聲,輕輕放下膩在他身上的蓮波,嘴角綻開一抹熟稔的風流微笑緩緩轉身——然後這抹笑就定格在唇邊,緩緩消於蕭清曉的冷笑中。

不同於顧橫管的沉默,今日的蕭清曉倒是非常歡快的主動打了個招呼:“喲,雪天賞梅,手邊有精巧美食,懷中有軟玉溫香,駙馬好興致嘛。”

“你怎麼在這兒。”這幾個字幾乎是從顧橫管的牙縫裏蹦出來的,蓮波詫異的望著眼前麵色瞬間冷下去的男子,她從未見他如此神色僵硬過。

“賞風景嘛。”蕭清曉輕笑——她也不知為何,見到顧橫管在此與其他女子親昵,她不覺得惱,反倒覺得有些無奈和好笑。渾不似當年見到蕭禦與春燕在一起寫字時那般傷心激氣。

“你!”顧橫管語結,被她在此時此地看到,他仿佛感覺到被捉奸在床,難堪與尷尬撲麵而來。尤其是,她的神情還是那般坦然自若,嘴角甚至還有笑意。

蓮波再傻,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她想了一下,還是大大方方千嬌百媚的低下頭,曲身緩緩道:“蓮波見過公主。給公主請安了。”

“嗯。”蕭清曉倒不在意她。隻是望著顧橫管,見他麵色十分差,不由淡淡一笑道:“先來後到,本宮不阻著駙馬風流快活,這就先回去了。景夏,咱們走。”

說罷轉身就走。她是兩袖清風般平和,顧橫管卻覺得是一種羞辱。他的身邊還站著他的女人,而蕭清曉既不吃味,也不質問,甚至不理會蓮波的身份。撞破了便撞破了,她毫不在意的就要走,勿論他,便是蓮波也感覺到了這位瑤錦公主似是並不在意駙馬,對於他們,雖無不屑的言語,卻生出了不屑的意味。

“站住!”顧橫管內心裏一股無名火“騰”地就躥了上來。

“放肆。”景夏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低下頭,不卑不亢道:“駙馬請注意言行。公主乃萬金之軀……”

她還未說完,就被同樣轉過身來的蕭清曉以手勢製止了,她優雅的抬眸,以眼神詢問顧橫管:還有事?

方才被她猛然發現與蓮波歡言的驚慌已全數褪去,此時的顧橫管表麵上冷的像是塊冰,內裏卻被怒意填滿——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間會如此生氣。對於她的大度和理解,他本該感激涕零的——這若是被玉繡公主發現謝吹凡與其他女子偷歡,不鬧的天翻地覆才怪呢!然而此時此刻,他胸臆中奔騰的卻全是痛與怒,交雜而成了一句低沉的質問:“你就這麼不在乎麼?”

蕭清曉抬了抬眉:“我在乎你就會不與她在一起嗎?”

“不要避重就輕。”顧橫管一步一步走近蕭清曉。

“呃……”蕭清曉抿了抿唇,尷尬的笑了一下,也走上兩步在顧橫管身側低聲道:“我們不是說好過麼。你現在又何必步步緊逼?我這就離開,已是讓步。你大可以繼續玩樂……”

她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被顧橫管狠狠一拉,扯進他懷中,錮的緊緊的。

“啊!”蕭清曉這才有些驚了:“你這是做什麼?!”

“駙馬!不得無禮,快放開公主!”景夏見形勢不對就想衝過來解救蕭清曉。卻被顧橫管冷冷喝止:“我與公主畢竟是夫妻,夫妻間的事,你一個小小的宮婢也要插手麼?!”

景夏聞言,腳下不由一滯。

“放心吧,我還沒那個膽敢對咱們堂堂的瑤錦公主怎麼樣。”他一邊說,一邊用力一托將一點兒也不老實的蕭清曉抗在肩上,轉身朝內園更深處走去,同時丟下來一句:“你們倆都不許跟來。”

景夏和蓮波麵麵相覷,各有所限,隻得等在原地。

“顧橫管!你敢對我動手?你敢綁架公主?”蕭清曉被顧橫管抗在肩上,說話十分費力,可就是這樣,她的嘴也沒停下,手也不住的捶打著顧橫管。

顧橫管悶不吭聲,可心中也是暗暗吃驚,別看蕭清曉平日裏溫和淡定,手勁還不小,打的他後背生疼。直到尋到了一個僻靜地,他才將蕭清曉放下,然後手一收又迅速將她摟進懷中:“我說公主,你說來說去的不累嗎?”

“你!”蕭清曉在他懷中咬牙切齒,本想拚命與他一搏,後來又覺得沒那個必要,真要折騰到不可收拾,豈不是更加麻煩。她隻好自己給自己順氣,然後盡量鎮定的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都沒用嗎?”他的聲音就在她的耳畔響起。比起方才的暴躁,此時的他說的話更透著一股濃濃的失望。

“什麼?”蕭清曉一怔。

“這麼久以來,無論我怎麼待你……討好你,或者冷落你,都沒用嗎?”顧橫管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哀傷,還有點兒委屈。蕭清曉有些詫異,想看他,卻被他按著頭,不讓她轉動。

“你一點兒都不動心嗎?無論我怎麼做。你對我,卻與最開始無異?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吧……瑤錦公主……”他低低的歎息。

蕭清曉在他的懷中身體僵硬,沉默了好半天,才幽幽的歎了一句:“是。我還是不喜歡你。”

顧橫管身體也是一僵,他的手慢慢緊握,攥住了蕭清曉的衣袖。他抬起頭,緩緩、緩緩地將蕭清曉推離了他的胸口,望著她平靜如初甚至不染同情的雙眼,心狠狠的一窒。他終於淡淡的笑開了,卻笑的讓蕭清曉有些膽戰心驚——這笑裏,分明是憎惡多過歡喜。他看著她,就那樣深深的用一種她不曾見過的眼神看著她,輕聲道:“真是鐵石心腸。那麼好吧,瑤錦公主。除卻身份,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蕭清曉被他罵的怔住——這還是帝都那個風流俊秀文質彬彬的顧公子麼?他居然敢如此說話,對著堂堂的當朝公主?

顧橫管卻不理她,隻是冷哼一聲放了手,匆匆走了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景夏才一臉急切的奔過來尋她,見蕭清曉呆若木雞,連忙一個勁兒問道:“公主、公主?怎麼樣?駙馬有沒有欺負你?他有沒有……”

“會有了吧……”蕭清曉喃喃道。

“什麼?”

“他……他不會……再這樣順著我了吧……”蕭清曉歎息著,緩緩閉上了雙眼。她已預感到,接下來的日子,怕不會似之前那般風平浪靜了。

可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除了身子從他,她全隨著他的意容他去風流快活了啊。為什麼、為什麼,他反倒似恨起她來了呢?

蕭清曉的預感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