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獄卒的美好生活(1 / 2)

“喲,這不是我們的田兄弟嗎?是不是我們的田兄弟啊?快來看,大家都來看看這是怎麼了,鼻子怎麼流血了,這兩隻眼睛也成熊貓了。”

幾個獄卒吃完飯回來,就看到那兩個新來的身上都掛了彩,忍不住戲謔起來。

他們早就知道這倆小子是挨了哪個不開眼的犯人的打,但卻佯裝毫不知情的樣子,“唉呀,李兄弟,你怎麼也成這樣了,我們剛出去時不是好好的嗎。”

“哈哈,不會是有白打的犯人你們不玩,自己兄弟倆幹了一架吧?哎呀呀,就算再怎麼看著不對眼,把氣都出在那些死囚身上不就好了,你說說你們,這算哪門子事兒啊……”

“唉,打了就打了,隻是……這大腿上的傷口你們也不知道找幾個犯人舔舔,會流膿的……”

幾人你一嘴我一舌,稀裏嘩啦個沒完,倒像是真有那麼回事兒一樣。

被他們說的那兩個新來的獄卒卻隻低著頭,好似不但丟了天大的臉,連屁股也丟了般,一聲不吭。

獄卒,是打犯人的,犯人,是被獄卒打的,就像貓是捉老鼠的,老鼠是被貓捉的一樣,如果有哪隻貓被老鼠欺負了,那它在貓界定然會被視為無用,被所有的貓看不起。

現在這兩個獄卒就覺得自己在被全天下的人鄙視。

由於他們是第一天來,心內多少還把那些死囚當條人看,不像其他的獄卒,犯人在他們眼裏連條狗都不如。因此他們下手不敢太重,甚至當他們見到那人不要命般的反擊時,反而有些害怕了,所以便倉惶的又把他關了進去,沒敢下什麼殺手。

但現在,他們都有些後悔了,非常的後悔,要是真把那個臭小子打死,自己雖說挨了揍,但拿出他一動不動的屍體給大家看時,好歹也能掙回點麵子。

就像一隻貓,雖說被臨死前的老鼠咬了一口,但它卻沒有丟貓的臉。

被眾人這般嘲笑,兩個獄卒化悲憤為怒火,化怒火為力量……當下那個姓田的便猛然一站,說道:“哼,老子這就打死那個臭小子去。”說著抄起一旁燒紅的烙鐵,怒氣騰騰的跑了過去。

“我也去。”另一人也抄起一把尖刀跟上。

“這才對嗎,”那個牢頭見他們終於有了點做獄卒的樣,忍不住又鼓氣道:“咱們在外麵被人欺負也就罷了,誰讓咱上頭有捕快、衙役、書吏,還有幾十位官爺呢,但是在牢房這一畝三分地兒,咱們就是爺爺,咱想玩誰就玩誰,想把那些死玩意兒咋樣就咋樣……”

“大哥說的真是太對了,”旁邊有人拍馬屁道:“大哥,你看這剛吃完飯,用不用兄弟給您逮一條過來活動活動筋骨?”

“是啊,大哥,咱不像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吃完飯能在女人肚皮上消化,但咱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又有一人貼臉過來。

那牢頭用手指扣著鼻孔,又剔著牙,好半天又在屁股上擦了擦,待抹幹淨了,說道:“那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拎一隻過來呀。

豹子,你去拿繩子,阿狼,你去端辣椒水,土狗拿棍子,動鞭子的事兒還是我先來。”

霎那間分工完畢,他把腳從桌子上拿下,正要瘋狂一番,這時隻聽裏麵一聲慘叫:

“啊——”

聲音極為淒厲恐怖,仿佛本就膽戰心驚走著夜路的人,麵前忽然出現了一條滿嘴鮮血的魔鬼般。

“臭小子,門口掛著的兩條內.褲(穿過的)是讓你塞耳朵的?快給我把他的嘴堵上。”牢頭衝裏麵大叫道。

這種地方,雖然時時刻刻都發生著慘無人道的事情,但一切都根本不需要遮掩,所以他幾乎是用盡自己所有力氣叫的。

話音未落,便聽牢房門口有人冷笑道:“嗬嗬,是什麼事讓咱們吳牢頭這般生氣呀?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隻見一個身穿錦衣的公子快步走了進來,卻正是杜成。

他這時滿臉怒火,雖然被壓抑著,但正因為這樣看起來才更可怕。

牢房是什麼地方,隻要你有銀子,或是有身份,在這裏便可以做任何事情,心內所有的不快都能得到有效的釋放。

杜成無疑是有身份的人,而且在這些獄卒眼裏,他的身份大到可以連他們也隨便那個了。

而且一些人就是這樣,覺得欺負比自己小的多的人是一種侮辱,所以,當麵對比自己小的一群人時,他們往往會選擇其中最大的一個欺負(最佳路徑問題)。

吳牢頭已經經曆過不止一次的這種事情了,可那都還隻是捕頭、捕快之類的,不敢對他下死手,如今見了這麼個小刺史大人,他隻覺兩眼發花,背後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