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無言一對春(一)(1 / 2)

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可是我別無選擇。我知道我心中一直殘存著一種感覺,可是那是懷念或者留戀或是其他的我叫不上來名字的情感,我說不清楚。或許我應該像楊沫兒說的那樣,試著重新開始。開始一段未知的充滿刺激和愛情的旅程。——寒越

“我知道我是一個不坦率的人,可我希望我可以坦率地麵對你。”

當楊沫兒巧笑倩兮地對著管塵西說出以上那句話時,寒越微楞。這樣的話聽起來著實有些煽情,又顯得有些矯揉造作,不符合她的個性。可是此時此刻,從她口中說出來,溫婉,大方,北京小姐的嬌生慣養的樣子全然不見,坦率又真誠。

管塵西仍舊端著茶杯,指尖摩挲那上好的紫砂杯的紋理,細細品味,好像在想著什麼惹人發笑的事情,微微翹著嘴角,一言不發。

“我希望,沒有負擔地和他重新開始。”楊沫兒接著說,稍微偏了偏頭,握住了寒越的手。她眼裏泛起明亮的一層水光,閃閃發亮,仿佛夏日夜晚的星光,叫人一看便深陷其中。寒越朝著她微笑,緊了緊手裏那隻漂亮得如工藝品的手。

“塵西,”寒越轉過臉,依然握那隻手,溫暖幹燥的大掌緊緊包裹住那隻小手,聲音不知不覺變得溫和。

“哦。”管塵西抬頭,愣愣地說。

寒越卻挑起眉,‘哦’?真是夠簡單又明確的回答啊,他心想,卻不自覺握著楊沫兒的手稍稍一緊,卻絲毫沒注意到手的主人微微蹙起的秀眉。

“我知道了,”管塵西接著說,視線卻是越過寒越,直接瞟向他旁邊正襟危坐的楊沫兒,“恭喜你。”他說完,輕笑一聲,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靠向沙發,雙臂背向腦後,吊兒郎當地枕著,嘴角依然噙著那一抹笑。

楊沫兒微微一怔,她仰起頭,迎著那意味不明的笑意,直直地望進那如一汪深潭卻明明好看得令她自行慚穢的眼眸裏。

“謝謝。”楊沫兒鎮定自若,她轉開視線,沒再說什麼,含著一抹苦笑扭過頭看向另一位當事人,他卻安靜地望著他的茶杯出神。一瞬間,她隻覺得原本被填滿的心,又變得空空落落的。

三個人都安靜地坐著,半晌,直到客廳傳來三聲沉悶的時鍾敲打的聲響。楊沫兒呼吸一滯,顯然是被那口鍾的聲音嚇到了,沉悶的鍾聲似是敲打在她心上,一聲一聲嘶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發呆了的。

寒越揉了揉她依然被緊握在他掌中的手,“我們去吃飯吧?”

“你還是先把她送回家吧。”管塵西一記眼神飄過來,麵無表情地起身,欲言又止,最後終於什麼都沒說,不再理會沙發上麵麵相覷的人,趿拉著拖鞋回了臥室。

管塵西回房間後打開了電腦,卻是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電腦。就這樣他靜靜地做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回過神來,鼠標點擊了桌麵上唯一個文件夾,緩慢地瀏覽起來,卻也隻是機械地點擊著。這些是他去杭州的時候拍的照片,大多都是風景,有幾張倒是有他的照片,那是他使用美男計勾著小姑娘拍的。他一個人,形單影隻。

冬季的杭州,寒冷,刺骨,景色失去了夏日那種“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美韻,卻也如一位嬌弱的病美人,潺潺弱弱,同樣令人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