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上皇臥床久了,身子又不似常人,奴才半夜還要幫著翻身,故而一向淺眠,若是到了冬天,怕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啊。”
“哦”柳昭瀠沉思了一下“原來是這樣。”
“對了,娘娘,五天後是太上皇的壽辰”
柳昭瀠一愣,自進宮來並沒有人告訴她,忙對春生道了一聲謝。
徐雅還在中宮忙著自己的秘密活計,前前後後繡了差不多快兩個月,就剩下了這幾個龍須子,忙叫下人挑了上好的檀木匣子準備盛了這壽禮。
皇帝照例來中宮接了皇後準備去父皇那裏用晚膳,也沒差人通報就走了進去,剛好碰見徐雅將繡好了的東西仔細疊放在匣子裏。
“皇後藏什麼好東西呢?”
“嗬!皇上嚇了我一跳。哪有什麼好東西?”
“行了吧,朕看你鬼鬼祟祟的,不會是給父皇的壽禮吧”
“要你管!”徐雅嗔怒。
“你那點小把戲還能瞞得了我?”周昶捧過了徐雅的手,心疼道:“你看看,手上紮了那麼多針眼,不會繡就別繡,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心疼得緊。”
“那你就別告訴父皇啊”徐雅撅了嘴“我就是想讓父皇看看,我早就不是皇宮裏的野丫頭了!”
“好好好,快點走吧,父皇等急了就不好了。”
“嗯”徐雅連忙拉了周昶的袖子向紫陽宮走去。
春生一如既往的喂周琨用飯,周琨本想不吃但一看到自己兒子和兒媳的眼神隻好硬著頭皮小心地吞咽,自己胸腹無力,吃飯喝水等小事也十分艱難,倒是難為禦膳房整日變著花樣的給他做些綿軟的吃食。
“父皇,今年的秋獵祭天兒臣想父皇移駕。”
“算了,我老了,你們去就行了。”
“父皇剛過不惑之年,怎麼就老了?雅兒可沒看出來。”徐雅撒嬌道。
“父皇身子不方便,出宮怕是麻煩的緊。”
“有皇上仔細安排著怎麼會麻煩呢?父皇,父皇就去嘛,前兩年都是我和皇上去,沒意思的很。”
“父皇,雅兒說的對,您病了以後就一直沒出過宮,就當散散心也好啊”
“時間還早著呢,到時候再說吧”周琨淡淡地答道。
皇上和皇後交換了一下眼色也不好再說什麼。
次日,柳昭瀠像往常一樣去給太上皇請安,周琨的麵色也不見和緩,柳昭瀠畢竟才十八歲,心下竟也有些委屈。
“你以後不用日日來問安了”
柳昭瀠一臉錯愕的盯著床榻上的太上皇,眼淚突然就下來了,忙跪在周琨床邊:“莫非是太上皇嫌棄臣妾薄柳姿質不堪侍君嗎?”
周琨心下也是一愣:“朕,不是這個意思。”
柳昭瀠哭得更凶了:“臣妾不知做錯了什麼,竟惹得您如此討厭”
周琨微皺了眉頭,自己平素最怕見的是雅兒哭,而今日這個在自己床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更是惹人憐愛,莫非自己真的太過冷淡,嚇到她了?
“唉,不過是不想讓你整天對著個癱子罷了,你這孩子,倒真是個實心眼兒的。”
柳昭瀠在周琨的柔聲撫慰下漸漸平息了下來,一雙委委屈屈的大眼睛看著他:“那太上皇還趕不趕臣妾走了?”
“你若願來就來吧,反正朕身邊缺個解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