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2 / 3)

而凡人貪婪無度,都在自己心裏盤算別家寶物究竟有什麼妙用。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便是鄰人家會下金蛋的母雞。

一枚金蛋以重量計就可以價值不菲,若服用則可以祛病驅邪、延年益壽,孵化一年則可以再得寶雞。而鄰人似乎毫不在意,隻憑金蛋換得吃飽穿暖便已知足。

本家人不解,成仙得道者分明是自己祖上,卻將家產贈予鄉人,自家家徒四壁,隻留下一鬥米。

本家寶物自然正是這一鬥米,此米隻要每次餘下一點,次日便又會變回一鬥米。雖取之不盡,但在本家人眼中終究不敵鄰人的寶雞,米隻供飽腹,不能賜予榮華富貴。

這些不平的意願在本家人心底與日膨脹,他們愈發想要得到鄰人手中的寶雞。

這日晚飯後,本家人坐在一起一合計,不如用自家不同尋常的香米把鄰人之雞引來自家院落生擒,便可據為己有。

本家的一鬥米不僅可以取之不盡,且精心烹製以後將會香飄十裏,可抵天下間任何美味佳肴。

本家人想,隻要寶雞到手,便可以取得金蛋,不僅換取榮華富貴,且可以等蛋生雞,雞生蛋,如此循環往複,假以時日便可以富可敵國。與之相比,失去自家“不值一提”的香米似乎隻是穩賺不賠的交易中的一點損失。

本家人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

寶雞一路吃著香米,自己來到圈套之中。不過自從本家得到寶雞,寶雞卻從不曾下過一枚金蛋,雞的肚子卻一天天大了起來。

本家人懷疑雞把蛋憋在肚子裏沒有下,迫不及待終於殺雞取卵,卻隻發現雞肚子裏隻有一團脹氣,不見一卵。

寶雞死了,而本家人又喪失了香米,原不富裕的生活日益艱難。寶雞吃掉了香米的存根,從此這一鬥米見了底,也不再生出新米來。

一日仙人返鄉,望見本家落魄隻得搖頭。本家質問仙人為何留給本家的是無用之寶。

“無用……嗎……”仙人輕點飯盂,一鬥米重又出現,已經全部烹熟,芳香四溢。天外突然傳來一聲悠遠的鳳鳴,天際華光四現,有神鳥駕臨。香米非同凡米,是百年難得的竹實,鳳棲梧桐,非練實不食,如今鳳舞九天,尋香而來,鬆掉口中所銜仙草玉露,以換竹實。

“神鳥鳳凰帶來的東西,凡人食之則可悟道成仙。你們隻是貪小利而損失了擺在眼前的長生之福,又怎能怨我留下的寶物無用呢?”仙人撫撫鳳鳥,絕塵而去。

仙人已將世之珍寶留給本家,隻是沒有善意與慧根的人,也終將寶物用俗了。

本家最後還是落得了衰落破敗的下場,人去樓空,偌大的宅邸終成片瓦廢墟。而某日清晨,鄰人家裏突然傳出一聲清明的雞啼!

次日旁人才知鄰人又有了一隻下金蛋的雞,寶雞失竊前晚曾誕下兩枚金蛋,鄰人留其中之一進行孵化,一年以後複得寶雞。旁人這才明白了,飼養寶雞的方法隻掌握在鄰人手中,旁人盜雞,也隻是盜回普通的雞,雞不會下蛋了,隻在腹中鬱結脹氣直至死亡。本家的廢墟作為警醒,從此再無人敢覬覦鄰人寶物。

————————————

司空羽莫名其妙看著我:“你是想告訴我拿了前世鏡也不得其法嗎?”

“啊,那倒不是。”我攤手,“我是想說,既然鯤鵬大人都來偷雞了,那理應蝕了米才能回去呢——我隻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司空羽這才驚覺,同時屋內的燈都亮了起來,燈盞造型古樸,有封文刻載其上,燈盞排列為星宿異象,彼此盈盈相對相連,儼然已成陣法,以繁複的封鎖形成了難以突破的囚籠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