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抽了抽,師父這樣的家夥我果然惹不起,還是乖乖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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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靈總是不需要太多的睡眠,而且我從地府回來後總是格外精神。淩晨兩點我便醒了過來,拿起那麵鏡子開始端詳我自己,剝落的部分過半都被修複了,隻剩下裂紋。
看來師父找到了有效的辦法,隻是不知這隻是續命的辦法,還是根治的妙方。我現在已經覺察出了大概,師父希望我活著,但他不希望我想起前世種種。
“啊,新補的結界果然難度上升了,不過依舊難不倒我~”窗戶又被打開了,英招那家夥坐在窗框上,露出機靈古怪的表情向我擠擠眼,得意萬分,“我一直是看守天帝的花園的,對各種結界的設置與破解可不是一般的在行呢!”
“你也真敢啊,一會兒我師父又該殺進來了。”我攤手。
“你師父這家夥實在不是個會輕易向別人妥協的主啊。誰讓他以前……”英招扯扯自己的領口,“咳咳咳……你師父的禁製真是夠絕啊,一旦涉及前世的事情我就說不出來話了。”
“你幹嘛不明天再來呢。”我無語地看著床頭的鬧鍾,現在才淩晨兩點半。
“隻是難以心安,再來確認一下。”英招的眼睛總是帶著狡黠的神色,雖然那眼眸明明很清澈,“轉世後,你師父對你好嗎?”
我點點頭。
“那就行了。雖然我一點也不想誇他,但不得不承認,你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以你師父的能耐,以前那些希望你死的混蛋就算還在也是奈何不了他的。隻是不知道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找到你的,明明你以前轉世了那麼多次他從未出現過。莫非和我一樣,想著最後一世不見,以後就真的永別了?”他撫了撫自己金黃色的短發,雙腿在窗台上輕輕晃著,“落川,如果可以的話,把以前的傷心事全忘了吧,最好一丁點也不要想起來。就這樣活下去吧,拜托你千萬不要死掉,我仍然很懷念以前我們一起縱橫四海的時候。”
“啊,好啦好啦,幹嘛你們每個人都對著我說喪氣話,好像我總是希望自己趕緊掛了一樣。”我揮揮手。
他卻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前世的你當真是不願被救,寧願就這麼死了。”
我一時語塞,我到底以前是怎樣一個冥頑不靈的家夥啊。
臥室門“哢噠”響了一聲,英招便立刻躍下窗台離開了。
師父推門進來,他穿著較為寬鬆的白襯衣和素色褲子,望著窗台若有所思。他一言不發,白襯衣的扣子開了幾顆,鎖骨十分醒目,我吞了吞口水。
“有點燥,我開了窗戶。”我裝模作樣用手扇了扇風。
師父並未戳穿我這個拙劣的謊言,徑直走過來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我呆坐在那裏,靠近他的那半邊身子都開始發燙。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雙手好多餘,因為怎麼擺放都不對。
師父坐起來攬過我的肩膀將我扳倒,圈在他的懷裏,我的視線直勾勾**裸掃在他的領口,稍微動動眼珠就可以望進裏麵。
“為師多日未休息,困了。”他閉著眼睛道。
“啊……晚、晚安。”我結結巴巴。
我就這樣在他懷裏,望著他的側臉,可惜現在除非是有什麼厲害的法術才能使我睡著了。我陳腐的心髒如同此刻被啟動了,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動,有什麼東西穿越了千百年的時光又回到了我的身體,仿若新生,仿若又遇見了久違的舊友,某個瞬息的陌生時光中的我從遙遠的地方來同此刻的我融為一體。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