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我收走菜單後一直很在意這個東西,司空羽是不是也看見了才叫我來確認一下的?
我從冰櫃裏端了那對兒男女點的東西,一路送過去。那些低頭笑語、相談甚歡的人們在我眼裏忽然間都可疑起來了,我留心四處瞟了幾眼,當真看到了各種印記。紅心的、星狀的、三角的、圓形的、鏤空的、環狀的、笑臉的……好像聊天的各種表情符號一樣,光是我們店麵裏就出現了十幾種不同的印記。
怎麼了?店裏這些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如今像被連連看串起來了一樣,印記相同的都坐成了一桌,而且相談甚歡?
我忽然有點驚恐,店裏剛才還歡聲笑語的人們現在看來是滿座的傀儡,被一種不明的力量駕馭著變成了行屍走肉。
師父仿佛什麼也沒察覺,還在那裏正常工作。我慢慢挪到師父旁邊:“師父,出事兒了。”
“怎麼了,豆丁?”師父忙著敲打收銀機的按鍵,並沒有回頭,我一抬頭,赫然發現師父的耳後也有印記,我猛然一驚——連師父也中招了嗎?!
“沒……沒什麼……”我沒把話說出口,而是故作淡定看著師父的印記,形狀很特別,看起來更像是傷痕。可是那傷痕在隱隱發光,確實是印記的一種。
我慢慢又挪到司空羽旁邊,咬牙道:“快說,你是什麼東西,你頭頂的又是誰!”
司空羽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落川你出門忘吃藥了吧?我是鯤鵬,頭頂上是莊周。怎麼了?”
“轉過身去,舉起手來!”我掏出一把鋼製的餐叉握在手裏像槍一樣指著司空羽。
司空羽不再跟我一般見識,默默轉過身,他耳後也有印記,不過並不發光。他身邊圍的那一大群花癡耳後是和他一樣的印記,全都光芒大盛。
“你、你神智還是清醒的嗎?”我舉著餐叉。
“是啊是啊,我不是清醒得很嘛?!”司空羽都沒了耐心。
然後在我得強烈憤慨下,他把周圍的花癡女全部哄回了家,然後環起手臂開始吐槽我的神經質。
我把印記的情況跟他說了,他才嚴肅起來。他找來了化妝鏡,對著手機的黑屏開始觀察自己那個不發光的印記,類似水滴的形狀,中央卻還有一道閃電。
“光說我了,你呢?”司空羽這大高個一把拎我起來轉了個身,看了看我的耳後,“你究竟吃什麼長大的,為什麼你沒有?”
沉默了半晌,司空羽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印記應該象征著自己心動的人,印記相同的人才心意相通而在一起。”
“那你的為什麼不發光呢?”我問。
“因為我心動的人,她死了。”司空羽淡淡一句話帶過了所有的往事,繼而轉移了話題,“不過這樣一來,你還真是一個唐僧一樣無欲則剛的人。”
“大概是年紀太小,情竇未開吧。”我聳聳肩,“可是按照你的意思,這個印記並不會令人喪失心智?”
“不一定,我也隻是猜測而已。”司空羽摸摸耳後,“我的不發光因而沒什麼影響,其他人的說不準了。”
那能怎麼辦呢,連師父也中招了,唯今之計隻有按兵不動,先觀察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