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洲快步走到禦君絕身旁。“陛下,華音公主似有不滿。”
禦君絕雙眸微眯,瞪著那道靜靜佇立於狂風之中的纖細身影。電閃雷鳴,暴雨在即,那道看似隨時都會被吹到天邊兒去的身影卻那麼倔強地站在原地。不滿?不滿他在她初來乍到之際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嗎?
這女人真是囂張得可以!是吃定了他不得不娶她嗎?丹瓊的毒雖說不致命,可是每月一次毒發,一次比一次痛苦,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思慢慢地配置解藥了!
“你去問問她,朕親自來迎接她,她還有何不滿?”
沈奕洲將原話帶到。華音抬手將淩亂的那縷秀發撥至耳後,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瞬息萬變的天氣所影響,沈奕洲竟隱隱覺得這一笑淡然卻又傲然。
“能得陛下親迎,本公主能有什麼不滿?”她悠然轉身,朝著禦君絕走去。風吹起她的嫁衣,宛如一朵怒放到極致的紅牡丹。
漸漸地,近了,近了,更近了……
華音在玉階中途傲然而立。
禦君絕挑了挑眉,隨即嘴角抽搐。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這麼輕易地讀懂了那道身影傳出的訊息。
既說親迎,那便來迎罷!
這女人!真是不肯讓人占半分便宜!到底是誰養出了她這般的性子!就這樣的性子,她憑什麼以為他能容得下她?
雖說心裏恨得牙癢癢,禦君絕卻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中緩緩而下。
當他終於走到她的麵前,四目相對,他的嗓音沉沉而起:“華音公主?”最後一個字微微上揚,不羈的輕狂。
華音雙眸湛湛,紅唇輕啟:“東野陛下。”她的嗓音有些許的沙啞,像是經曆了數年的滄桑風沙。
“走吧!朕的皇後。”他朝著她伸出自己的右手。
“謝陛下。”她將自己的左手放入他的掌心,感覺到那布滿厚繭的掌心帶著濃濃的溫暖將自己的手包裹住,目光微微怔了一下。
華音再上一階,與禦君絕並肩而立,兩人一同走向議政殿。身後是狂舞的閃電銀蛇,有隆隆滾過的驚雷陣陣,紅色的嫁衣、黑色的龍袍,高高揚起,糾纏在一起……
不遠處,沈丹瓊憑欄而立。華音公主麼?你存在的價值便是為我解毒!無論是皇後之位,還是禦君絕,你最好不要妄想!
是夜,是禦君絕與華音的洞房之夜。
天公不作美,大雨傾盆,竟從白天一直下到晚上。
禦君絕踏進棲鳳殿,龍袍微濕。“皇後呢?”他隨意向一旁的宮女問道。
那宮女撲通跪地:“陛下恕罪。”
“朕問皇後呢?”禦君絕不耐煩。
“奴婢不知……娘娘不讓人跟著……”
“胡鬧!大婚之夜她不好好在這裏呆著,能去哪兒?”
“娘娘說……陛下若來此,還請稍候片刻……”宮女縮著肩膀,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禦君絕臉色一沉。想不到,他還沒有機會讓她獨守空房,她就已經先一步讓他撲了空房!“朕倒要去看看她在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