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咬咬牙,如果他真的去找母妃他就是笨蛋,母妃對蕾妮爾的寵愛讓人懷疑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照理他應該恨蕾妮爾的,可是看見她的微笑讓他把什麼都忘了.
幼小的蕾妮爾乖巧的將頭靠在拉斐爾懷裏。好溫暖,拉斐爾哥哥的肩膀很寬,總給人非常安全溫馨的感覺,就如同他所司掌的風一樣,柔和安詳,她總是這樣被大家寵愛著,可是,這些都不是她要尋找的溫暖,潛意識裏她總在尋找一種溫暖,一種可以讓她切實感覺到的溫暖。
拉斐爾突然轉過頭,看向被他遺忘在桌上的《風紋神書》,眉峰皺的更緊。“你們看了這個?”
蕾妮爾側過頭不解的凝望他,反問:“不能看嗎?”
拉斐爾將書隱去,用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雖然她尚是幼年,可那張臉已經有了一種無塵的雅致,冰藍色長發襯托著她如雪的肌膚,使她更若冰雪凝結的孩子,一雙銀瞳反射著天界的聖光成了水晶樣絢麗的色彩,隻是她的眉宇自出生那天便緊鎖著一絲憂鬱。這個美麗的孩子是吸收了匙消失時的光輝而誕生的,繼承了匙的美麗和氣質,但莫要連那分痛苦悲情也繼承了才好。
匙,消失在天地中的冰藍色天使,連天神最傑出的作品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擁有最接近星河的美貌,最接近神的力量——微笑的匙,哭泣的匙,生氣的匙……每一個都會讓見過的人魂牽夢縈。如此完美的她卻終在絕望後選擇了世界而放棄了自己,那個憂鬱的讓人心疼的天使啊!
“不,不是不能看,而是有些事情你們不該感受。”太痛了,極度的痛苦與悲哀令這天地也黯然失色,怎是他們稚嫩的意識所能承受?
蕾妮爾安慰的湊上小嘴親親拉斐爾的臉,“拉斐爾哥哥別難過了,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看了,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
"問吧!"拉斐爾微笑著.
"你見過路西弗嗎"
拉斐爾的臉色在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變得鐵青,他突然像一隻失控的野獸,發怒咆哮:“別問他,不要去接觸關於他的任何事。他是魔王,他會把你拉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以及那千萬年輪回也掙脫不掉的痛苦.
蕾妮爾嚇的跳出他懷裏,耶穌忙將她拉到身後,手一揮一道神雷劈向拉斐爾,麵色極度不悅,“你嚇到她了。”
拉斐爾倏然定神,硬生生壓下心頭的痛楚,又恢複了以往的溫和,他歉意的看著蕾妮爾。
“對不起,我失控了。”他側開頭,手不自覺撫上胸口的鏈墜。
蕾妮爾從耶穌身後探出頭,盯著拉斐爾的臉。那樣的表情,應該是很傷心才會有的吧?就像蓮妃在望著天空時,偶爾也會露出那樣的神情。“拉斐爾哥哥,我……我不要緊,你去……休息一下吧!你的臉色,似乎很不好,我們先走了。”她拽起耶酥一溜煙跑開,拉斐爾頹然靠在牆上,緩緩打開鏈墜,水晶中幻化出一張似水靈秀的容顏。
“對不起,對不起……我讓她害怕了……我沒有,保護好她的微笑,你最喜歡她的微笑的,可是……不能讓她再一次知道那個人,就算她不是匙也不能……一旦疼痛繼續,犧牲就不會終止,加百列。”他輕吻愛人的臉,心痛欲碎卻無淚可流。天使一生隻有一滴眼淚,他的淚已經在加百列死時流盡,而加百列的淚卻是為了靈匙……為了那個微笑美的足以救贖天地的孩子。
他仰起頭,天花板上浮現出星河。舊的星辰尚未隕滅,新生的光芒正如日初上,那擁有同樣光芒的金星一定會被這絕美的恒星吸引來的,在這無盡的時空中重新上演——悲喜劇。
***
從智慧神殿慌亂離開的蕾妮爾與耶穌並肩走在雲原上,小小的翅膀扇啊扇,腦袋裏不斷回憶著剛才拉非爾的樣子。她不明白,為什麼拉斐爾一說起路西弗就那麼激動,就好像自己很重要的東西被那個人奪走了一樣。兩人走到天使樹下,樹下坐著聲之天使伊斯諾弗爾,他靜默著仰望樹上的果子,新的天使正在果中孕育。聲天使是下位的普通天使,沒有性別,隻有異天使們才有男女之分……她不懂了,為什麼異天使要有男女之分呢?要是沒有的話就不會有聖戰就不會有犧牲了啊?路西弗爾也就……不會放棄他天界副君的位置了吧?
“伊斯諾弗爾!”蕾妮爾含笑喚著聲天使像小狗一樣膩進他懷裏,伊斯諾弗爾又驚又愛的看著她,“蕾妮爾,你怎麼來了?……拜見神子殿下。”發現了緊隨其後的耶穌,他趕緊放開蕾妮爾麵對耶穌單膝跪下。
哈!看吧!還是有人尊敬他的。耶穌炫耀的看向蕾妮爾,卻接收到兩記大白目。
“伊斯諾弗爾,起來吧!”
耶穌無奈的看著蕾妮爾展開小小的雙翅飛上樹梢,輕輕撫上了其中藍色的果子,閉上眼睛將靈識融入其中,一時樹枝顫抖喜悅著。
“耶穌,他們說這三個天使果中孕育著要繼承三大天使力量的孩子呢!”蕾妮爾興奮的落下,耶酥不由一怔。
“他們?”耶穌不明白這個他們,所指為何。從他見到蕾妮爾的第一時開始,這個纖細的嬌美的孩子就常常麵對著什麼也看不見的虛空在歡笑和言語,仿佛那虛空之中有某種生靈存在,卻隻有她能看得見。
他曾經聽母神說過,在整個宇宙之中,所有的物質以及非物質的存在(除無機物)都依附著一種力量,那力量的強大足以媲美天使,它們名為“精靈”,但是,隻有與之締結契約者才能看見它們,在整個九天,似乎曾經隻有那麼一位精靈的契約者,她的名喚作靈匙。
“就是這些孩子們啊。”蕾妮爾錯愕的指著空氣詢問似的望著耶穌,“你看不見它們麼?”
耶穌搖搖頭。他看見蕾妮爾似乎被呼喚了似的回過頭,然後對著空氣點點頭,隨即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它們說隻有我能看得見……唉。”
耶穌暗皺起眉峰。那一刻突然感覺蕾妮爾,距離自己好遙遠。不舒服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忙轉移話題。
“三個元素天使嗎?可是蕾妮爾,《風紋神書》上所記,死去隻有四大天使中的加百列和米迦勒啊!”蕾妮爾這才想起來,她遲疑的看向天使果,“但是那個的確是繼承烏列兒力量的天使啊!假如烏列兒不是死在四千年前又是死在何時?為什麼而死?”天使是超越時間和空間而存在的,像蓮妃已經存在了六十多億年,而拉菲爾的年齡也在數億年以上——天使是不會自然死亡的,除非外因所致。
“伊斯諾弗爾,你知道嗎?”不忍看小丫頭繼續苦思,耶酥直接問身邊的伊斯諾弗爾,對方一臉慌色早已告訴他答案,“別在我麵前撒謊,伊斯諾弗爾,除非你能承受真相神焰。”不管平時怎麼樣,他依舊是繼承神高貴血統的神子,年幼的稚嫩怎麼掩去他天生的王者氣息。
“神子!”伊斯諾弗爾惶恐道,“不敢欺瞞殿下,我隻知道烏列兒最後去的地方是萬神之王那跨越萬千時空的宮殿,而且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萬神之王?”蕾妮爾蹙起娥眉,“伊斯諾弗爾,你見過嗎?”
伊斯諾弗爾苦笑搖頭,“那般高貴的容姿連神都難得一見,又豈是我這等低下天使所能覬覦?不過我有見過她的華光聽過她的聲音,比神還奪目千倍,比天籟還要優美。”那真是讓她很有興趣一見啊,萬神之王到底是個怎樣完美的女子?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伊斯諾弗爾,你可知道北方邊境為什麼封鎖?”
“這~~~”
“說!”耶穌威脅性的擎起一團真相神焰。
“北方邊境是原大君路西弗爾的城堡。”伊斯諾弗爾忙答道。
路西弗爾?蕾妮爾怔了一下。為什麼一聽見他的名字,她就有種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耶穌,我們去看看吧!”
耶穌沒有搖頭任她拉著他前進,對於這個孩子,他一輩子也無法拒絕的。
北方邊境是可以通向原動天的地方,亦是淨火天光華最強的地方,一座潔白華美的宮殿矗立在北方邊境的遼闊之地——“斯特拉赫爾”意為“星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