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裏,車位差不多全滿了,箱貨,麵包,微麵,輕卡,微卡,一個個張開大嘴,敞開肚皮的吞吐著。身旁圍著各式各樣送貨的的手推車,三輪,“狗騎兔子”(京城稱為三蹦子的東西,津城人因為其不穩定性起了這個名字。),一輛輛被裝滿,離開,再有下一個停進來,繼續著。各種發動機的轟鳴,各種口音的對話,管理人員大聲的吆喝,再加上穿算在期間販賣早點小販的叫賣,在冬日裏彙成一個成語“熙熙攘攘”。
一側的崗亭裏,值班的老於頭抬頭看看牆上的時鍾,四點五十五分。慢慢站起身,披上大衣,走到緊挨著崗亭邊上的車位,把上麵立著的禁停牌子收起,拿在手裏。
人沒進屋,就站在車位上,有個轉悠了半天都沒找到車位的家夥看見老頭收了牌,趕緊竄過來,等在邊上,看老於不走,把頭探出車窗,“大爺,您屋裏暖和去,讓我停進去。”
“這有人,那麵有地。”老於頭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哪有呀,我轉悠半天了,不還沒來嗎,我一會就走,您讓我擱會。謝謝您了。”
老於頭沒理他,隻是揮手驅趕。
這家夥還不死心,下了車,從口袋裏掏出香煙,走過來一邊遞煙,一邊重複著“大爺,我就買兩樣東西,馬上就完,讓我擱會。”
老於頭沒接他的煙,“走吧,別耽誤功夫了,那麵不有地嗎,快去,一會讓人占了。”說著老於指指車場邊緣的地方。
“大爺,那太遠了,來回多走好幾裏地,路燈壞了,太黑,幹活看不見。”
“不行就是不行,別對付,趕緊的,別堵著,車來了。”
兩人正說著,趙翊到了,那家夥的車正好橫在前麵堵住了入口進不去,老於有點著急,“快走快走。”說著還推了那人一下。
那人這下有點急了,“你好好說話,推我幹嘛。”
“推你一下你能死,趕緊尼瑪走。”老於頭也有點急了,嘴裏開始不幹淨。
“你怎麼罵街呢,白活那莫大歲數。”
眼看著衝突要升級,挨罵的司機感覺身後的路燈好像變暗了,一個黑影出現在他後麵,突然胳膊一下子被人抓住了,趕緊扭頭,心裏不禁緊了一下。
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五的大個子,肩寬背厚,膀大腰圓,看樣子三十多歲,抓住自己的胳膊,他自己年近五十,身高不到一米七,體重還不到七十公斤,胳膊使勁掙紮啦幾下,怎麼都無法掙脫。
“幹嘛,想打人,我告你,我有心髒病,血壓也高,你別找倒黴。”說著順勢用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別多想,別多想,你跟我過來看看。”趙翊臉上掛著笑容,邊說邊拉著他向自己車走。
“你幹嘛,看嗎,我不去,打人了,打人了,保安找人打我。”
老於頭也有點害怕了,趕緊跟過來,一邊走一邊喊“大胖子,別動手。”
“沒事,沒事。”趙翊拉著那人來到車子中門,這時聽見喊聲,旁邊有人圍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