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嗎?
她猶豫著是否該跟進去,很快地,那男人又折了回來,他手中多了條浴巾,他把浴巾隨意地扔給她,“不進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冰冷冰冷的,抱起雙臂以一種懶散地但卻威風十足的稍息姿勢看著她。
她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
他很帥氣------但還來不及細看時,已經無法再正視他,他的霸氣和那雙冷得像冰一樣的眼眸抽空她所有的勇氣。她垂下眼簾,掩飾著心裏的緊張和慌亂。他的眼角分明是一條刀疤,讓邪氣的他更多了份讓人恐懼的理由。一個森林秘處的小木屋、一個帶著刀疤的男人-----天呐,這是什麼情況?她該不會是自投羅網進了賊窩。
“想走趁早。”他猛地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語氣十分不耐,甚至帶著火氣。
她惶恐地抬頭,霎時迎上他沒有溫度的眼眸。他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同情,外麵狂風暴雨,她能去哪?他要趕她走嗎?如果是這樣,她也要死賴下來,她的手不禁抓住了門框。
他盯了她一眼,轉身走到一間房間,啪地推開了房門,“浴室。”說完,徑自走到一旁的書桌前坐下,書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他啪啪地操作著電腦,再也沒看她一眼。
她舒了口氣,幸好他還有點人性,但很顯然,他一點也不歡迎她。為了這個唯一的安身之地,她順從地進了浴室,緊緊地扣上鎖。
靠著門,她放肆地舒了一大口氣,身體因放鬆更加疲憊不堪。手臂上不知什麼時候劃傷的幾道傷口隱隱地透著痛,她低頭,她的雙腳盡是泥濘,在木地板上留下一雙泥印,而衣服上、頭發上不停地滴著水,在地上不一會兒就聚集了一灘水漬。薄薄的睡裙緊緊地貼在身上,內衣一覽無遺,天哪,他那樣打量過她,都看到了嗎?她的雙頰泛起紅暈,她真的好狼狽,好狼狽。明白是不歡迎的可又突然同意她住下來,他是怎麼想得?難道是-----?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心猛地揪住------
想不了那麼多了,不想了,她使勁地甩了下頭,離開,她又能去哪,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需要好好地洗一個熱水澡。
洗完,她怯怯地走出浴室。
他背對著她,依舊在電腦前忙著。她才發覺他正穿著和她一樣的白色浴袍,浴袍給他很合身,而穿在她的身上,下擺幾乎夠到的地板,也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原本就危險的氛圍,她可不希望自己變成導火線,能包的多嚴實就多嚴實,她下意識地又緊了緊腰帶。
環視四周,不到十五平方的客廳,還囊括了書房和開放式廚房。室內設計相當緊湊,但全木的材質讓人倍覺溫馨。客廳的裝飾很奢華,白色皮質沙發一眼就看得出是精品,而地上更是鋪著白色的長絨地毯。她的眼睛突然被那一個個褐色東西緊緊抓住,那是什麼?喔,不,竟然是她的腳印,一個又一個泥濘的腳印,刺眼地印在那美麗的、幹淨無比的純白地毯上。
她偷看了眼他,躡手躡腳地回到浴室,找不到抹布,抓了卷筒紙,擦了起來。
“你。”那磁性的聲音猝然響起,她像做了壞事被抓到的孩子一樣打了一個激靈,“什麼?”她怯怯地、小聲地問,認命地等著他生氣的質問。
“不要在我麵前亂晃。”他頭也不抬地,隱忍地、冷漠地命令。她很意外,他不在意她弄髒了地毯嗎?或許,他根本還沒發現?她偷偷吐了吐舌頭,怯怯地站了起來。
“你睡沙發。”他接著說,依然麵無表情,“現在就去睡,不準影響我。”
“嗯。好。”她慌忙躺到沙發上。真得好舒服,不管他嚇不嚇人,她還是該感謝他的收留,她嫣然一笑,大大伸了個懶腰,。
很累,可是她無法入睡,肚子餓得咕咕叫,她使勁捂住肚子,聲響卻似乎越來越大,她真得好餓哦。雖然吃了些野果,但這一整天下來她粒米未進,可憐的胃能不抗議嗎?一進門,她就聞到一股咖啡的濃香,而現在這香味更加香濃,時時刻刻勾起她對食物的無盡渴望。
她緊緊閉上眼睛,開始數羊,一隻兩隻-----可是,不到十隻,她的腦海裏浮現得全是羊排、烤全羊-----她使勁地咽下口水,揉著胃,好餓哦,她餓得可以吃下一整隻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