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玲瓏真巧,她閉月羞花,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眉目一動,滄海倒流,蜜口一開,四季失時。
這便是桓彥範的千金,桓秋兒。
“三位,請亭中一敘。”桓秋兒輕抬玉手,將三人喚入亭中。
秦淵使勁兒地搖著頭,才不至於被她的嫵媚迷倒,李元則爽性盯著她,目不轉睛,連秦淵掐了他幾下,都沒回過神來。
“李元,你太失禮了。”秦淵狠狠搡了他一把,李元才“啊”了一聲,如夢初醒。
桓秋兒似乎是對這種現象習慣了,才泠泠笑道:“沒關係的。飛燕,你怎麼沒認出我來?”
“我們素未謀麵,我怎麼會認識你呢?”唐飛燕對這突如其來的話,頗為詫異。
“是我啊,小秋兒啊,小玉,你忘了麼?”桓秋兒取出了一塊玉玦,交給了唐飛燕。
“你是……你是小秋兒?”唐飛燕見到這塊玉玦,不禁淚如泉湧,從懷中也取出了一塊相同的玉玦,合在一起,分毫不差。
絕人以玦。
玦代表著訣別。
桓秋兒小時,曾暫寄洛陽唐休璟的府上兩年,與唐飛燕親密無間,形影不離。那時,桓彥範尚因事入獄,出獄後,又曾任幽州長史、勝州刺史,兩人此後便再也未曾見過麵。
方才唐飛燕在院中等候時,桓秋兒正在她背後,意外瞥見她耳根處的一點於紅。那正是唐飛燕小時,不慎被木刺刺穿右耳時留下來的傷痕。
姊妹相別八年有餘,一朝重逢,自然各是淚流滿麵,各訴衷腸,連一旁的李元眼眶都有些****。
傾訴過後,桓秋兒問道:“你們來這裏是買布的?我早聽我爹說,他預定了一批綢緞,要給我作嫁妝。”
“什麼?秋兒,你要出嫁了?”唐飛燕驚訝地問道。
桓秋兒不禁又流出淚來,泣道:“我爹強行要將我嫁給宰相宗楚客為妻。宗楚客已經是不惑之年,年紀太長,再說,我也並不喜歡他。”
“一定是這宗楚客使了什麼手段,或者說,桓大人想要高攀?這宗楚客的官職,比桓大人大不了多少,而且他的權勢也不大,為何偏偏要強行將你許配與他?”秦淵問道。
桓秋兒也不知其中道理,隻是低泣,搖頭不語。
李元一甩手,笑道:“這好辦,你嫁給我這位兄弟就是了。他當年可是馳騁沙場,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單人匹馬闖敵營,將吐蕃大將乞力徐打得丟盔棄甲的少年英雄,有萬夫不當之勇,宗楚客那把老骨頭,他一隻手就能捏碎。”
李元這話雖然有些胡扯,但基本上也都符合事實,況且,秦淵對這桓秋兒的愛慕之意,也是如山高水長。畢竟,桓秋兒這樣的絕色,在世間難覓第二人,秦淵再愛唐飛燕,對桓秋兒的愛意,也分毫不會減少。
少年心性,壯懷激烈,年少氣盛,也最容易動情。何況,見慣了三妻四妾的大戶人家,秦淵也何嚐不想左擁右抱?若不是對唐飛燕還有著強烈的尊重,他恐怕早就下了決斷。
唐飛燕對此頗有微詞,但也明白,三妻四妾,有時不可避免,卻也屬於正常情況,所以在這點兒上,對秦淵也便不再那樣苛刻。尤其是好姊妹有難之時,若能以此舉來解難,她當然心甘情願。
“就是,就是,妹妹要是不嫌棄秦淵,就嫁與他為妻,那宗楚客也便拿你沒辦法了。”
桓秋兒方才便見秦淵少年英雄,英武不凡,之前也聽說過他的事跡,頗有好感,但還不至於達到愛慕的程度。但嫁給秦淵,遠遠好過嫁與那老頭子宗楚客,日後守活寡。
“這家夥不光有萬夫不當之勇,還有萬妞不擋之勇,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美麗姑娘圍著他轉,桓姑娘你說是不是?”李元多嘴多舌,秦淵恨不得封住他的嘴。這好端端的一樁美事,說不定就讓他給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