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炬,看得她手腳有些不自在起來。轉念一想現在也卻是是難打車的時段,他方才又幫過自己。她點了頭,就見譚諫嚴走過來。她急忙走到副駕駛座坐進去,不一會就聽到後麵開門關門聲。
她向司機報了他的地址,車開起來,後麵靜幽幽,他竟然沒有說話。她微微壓抑,眼角餘光從後視鏡裏瞄了一眼,就看見譚諫嚴歪斜的倒在座椅裏,閉著眼。
車裏太靜,司機突然打開廣播,嚇了她一跳。他不說話,她也把視線調向窗外,似看著車窗外閃過的建築,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入眼,隻是陷入自己的思緒。
時間悠悠滑過,好一會車停在譚諫嚴的公寓外頭,孔半夏轉頭要和他道別,卻見那人倒在車窗上,顯然是睡了,還睡的很沉。
她心裏滲了下,來回叫了幾遍也不見有反應。汽車裏都有很重的酒氣,這個時候司機說“小姐,我看他是醉了,自己也不能上去,你認識他就把他扶回去吧。”
她沉默了片刻,從包裏取出錢付了賬,下了車到拉開後車廂的門。門拉開,譚諫嚴的身體自然往下倒,這才有了一點反應,模糊問了句“到了?”
她嗯一聲,他略略坐起來,在她的攙扶下下了車。車開走,她扶他上樓,進到電梯裏他的酒才又醒了些。他也不說話,臉色有些發青。孔半夏看著,想著他今天該是喝了太多。她扶著他,電梯裏寂靜無聲,不知過了多久,噹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來。他配合著她走出去,她在他口袋裏找了許久的鑰匙,終於找出來,身邊的人死氣沉沉的。她把門打開扶他進去,才把他扶坐在沙發上,進到廚房裏去倒水,就聽到客廳裏有響動。她端著水走出去,有一股濃重的異味傳來。
譚諫嚴身子俯在腿上,底下吐了好一灘的白黃的東西。
她急忙走過去把水遞到他唇邊,他有感應的張開嘴,她又稍稍斜了杯子,水徐徐滑進他嘴裏。
看差不多了,才把水杯拿開。她又要扶他,撐著他站起來,一步步往房間裏挪。
她不是沒有照顧過喝醉酒的人,可是像他這麼合作安靜的,還是第一回。不禁有點動容,這個男人醉了也知道要跟她合作。
放他在床上躺好,蓋上輩子,她已久出了一頭的汗,譚諫嚴比她高許多,就是他再合作,她依然費了不少力氣。
出了臥房,看著客廳的一團慘不忍睹的亂,卻不能就這麼大手一揮的走人。隻得到廚房裏找來掃帚,清理現場。
等到都忙完,噴上空氣清新劑,都不知道是幾點了。
孔半夏把鑰匙安好放在茶幾上,關門離開了他的公寓。
本來的醉意經過這陣忙活全跑光了,現下隻覺得又累又困,回到家裏澡也沒有洗倒頭就睡著了。
合上眼的片刻,她腦海裏想到譚諫嚴,在心底略略的蹙了眉。她是該想他嗎?不該吧,她這一番掙紮還未完,已經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