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爺子被一眾人等搶著送入醫院後,大宅裏竟然就剩了我和連逸之。
他摁滅手裏的煙蒂,走來扶我,被我甩開。
“生氣了?”笑著說,似乎恰才發生的隻不過是一件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事。
我沒搭理他,索性用手撐了一撐,靠到雕花木門上休息。
“抽嗎?”他遞過來一支煙,見我不接,於是自己點燃,“被剛才的事,嚇著了?”
我聞著煙味,從嗓門眼裏湧出一種沙麻,索性扭過身子,從他手裏搶過一根來,咬在嘴裏就著他的煙去點。
深吸氣,煙頭火星發亮。
等那辣嗆的氣體進了喉嚨,便叼了煙轉過身子不去看他。
連逸之也靠著我身邊坐下,背抵著那扇門,把煙灰彈在門下的檻縫裏。
“知道嗎,我小時侯,也被人這樣打過。沒理由的,或是栽贓理由的,把過錯都賴到我身上,打,罵,一片一片的撕扯我的自尊心,就算回了所謂的家,也沒有人關心一句,問一句。”連逸之吞吐著煙氣,與我低聲說,“可是都過來了,一轉眼我就成了人上人,與鳳之和墨兒不同的是,我是自己拚出來的。”
“大抵生活都是如此,先得什麼都失去了,再重回來什麼都擁有。”連逸之抬眼看著天花板上的畫,伸出一隻手憑空描繪著,“你現在就和從前的我一樣,但你失去的還不夠多。”
“你什麼意思?”我猛的看著他,覺得話裏有話。
“實話告訴你,我壓根沒打算從你這拿到連家財產,仔細想想,你難道不覺得我給你的理由牽強無比嗎?”連逸之像在講個笑話,唇角向上牽。
心重重的跳了一拍,然後停下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我費勁心力融入連家,催促連墨盡快結婚,他竟然現在說這樣的話。
“你太單純了伍富貴。”
他緩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用話語來刺激我,“你是棋子,是讓鳳之和劉美華對我放心的棋子。”
夕陽餘輝,從碎花玻璃氣窗裏投進來。
照的連逸之臉上一片斑斕,卻更加妖異。
他從來沒有變,如我第一眼所見般是個惡魔,一個美麗的惡魔。
一開始,自從他知道連墨喜歡我,便開始算計。
先是利用邊真的病假意讓我與他合謀連家財產,再者利用我來擾亂唐隊長的思維好把注意力放在黃德安身上。怪不得他對我先前如此的嚴密監視,卻也能讓我偷了空與唐隊長見麵。自以為聰明的我,還覺得是運氣好。現在想想,原來每一步都在他算計之中。
可他究竟想要什麼?
如果目的不是連家財產,那麼他的公司就並沒有經濟危機。如此想來,他從頭到尾卻都沒有明顯的表露過自己的欲望。他究竟……想要什麼?
連逸之看出我的震驚,噗嗤笑了出來,好象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快樂到不行。
“伍富貴,你應該知道連隨心的事了吧,我猜想墨兒一定告訴你不少。”
連隨心?我腦海中猛然回想起當初莊綺夢對我曖昧的話語。雖然一直都猜測連逸之對連隨心抱有莫名的情感,可我從不清楚,這情感竟深刻到如此地步。
“是報複嗎?”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