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著不去接,連逸之卻從鼻子裏嗤笑了一聲,接著手指摁下幾個號碼,“已經接通了,他宿舍的電話。”

“喂,喂……”電話那頭果然響起聲音來。

我沒了辦法,隻好尷尬的拿過電話,“喂……”

“富貴嗎?你在哪?我去醫院找過你啦!”連墨幾分焦急,“我們現在見麵嗎?”

“不好!”我脫口而出,眼珠瞥向連逸之,那個惡魔,正虛著眼睛看我的好戲呢。

“富貴……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要見麵?你在哪?怎麼有車子的聲音?”

“我……我正要去單位同事家裏呢,是個女孩,我今天借住在她那裏。”

連逸之也不知是否故意,竟在此刻吩咐,“上高速,二環走要近一些。”

連墨那頭自然聽出不對,“怎麼有……叔叔的聲音?”

我都快急的哭出來了,難道真要我說出真相?要我傷害連墨?我狠狠瞪去連逸之,他卻正轉頭看了窗外的夜景,對我的憤怒毫無感知。

“我出來的時候遇見你叔叔了,他好心送我和同事回去。”我開始漫天撒扯謊,“你不信,不信你可以問你叔叔呀。”

連墨笑了出來,“不用了,我就是怕你這麼晚了一個人出事,既然叔叔送你,那我就放心了。”

這話真讓我恨不能一把刀結果了自己。

伍富貴啊伍富貴,連墨心心念念都將你放在第一位,可你呢?

掛了電話,將手機扔還給連逸之,我縮在後座環著自己。

連逸之將手機放回口袋,“你挺會撒謊。”

“這也是您逼的。”回了嘴,心裏卻更憋屈。

這一個謊言暫時解決了眼前問題,但撒謊的壞處就是,一旦開了頭,就得無止境的編下去。好比給一個炮彈裏塞火藥,塞的越多威力越大。等到引線被引燃的那一天,所有事物都將麵目全非。

在社會上混了幾年的我深知這一點,可我有什麼辦法呢?難道真讓我如了連逸之的意,去傷害連墨?他是那樣善良,我怎麼下的了手。

“老板,到了。”

景山別墅,夜色籠罩下美麗奢華,卻更像一座巨大的鳥籠。

走進房子,關上門。

連逸之打開客廳的水晶吊燈,我看著那一切,卻忽然想起七年前自己的家。

“歡迎你,我的金絲雀。”他說。

閉上眼,心底暗湧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