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波臥兒國打了勝仗的英雄將士們班師回朝了!
邊關大捷的喜訊早就傳遍了朝野。這可是一場難得的大勝仗,聽到將士即將凱旋的消息,整個京城都沸騰了。皇上有旨,宣傅原、上官航等十幾位戰功卓越的將領今日入宮赴宴行賞,特意恩準可以在福安街上騎馬接受百姓的瞻仰。福安街兩旁擠滿了人,各色酒樓茶肆也是座無虛席,人人等著看傅將軍和上官將軍的風采。
終於,到了巳時三刻左右,一支威武的隊伍出現在福安街頭。其中一個身穿白銀鎧甲、騎著一匹棗紅色高頭大馬的正是錦南王世子上官航。他前麵就是驃騎大將軍傅原,他正友好而又不失威嚴地向周圍揮手、呐喊、跳躍的百姓點頭致意,無聲中盡顯一代將軍的風範。他們二人身後還有數名戰功卓著的將領,一行人就在兩邊百姓的夾道歡呼聲中緩緩向皇宮前行。
看著一張張羨慕、敬佩、崇拜的笑臉,聽著震耳的歡呼呐喊聲,上官航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在西域十個月的征戰,他習慣了奔波緊張的軍隊生活,忽然置身這樣繁華熱鬧的場麵竟然有些微的慌亂。但他還是盡量向周圍的百姓報以禮節性的微笑。一些年青的女子看到他的一抹笑顏都不約而同的羞紅了臉。
由於路上的人太多,他們騎著馬也走不快,直到午時一刻才到了玄德門。早有侍衛飛奔過來把馬牽走,又有太監過來引領將士們前往水雲軒--今天的宮宴就設在此處。
傅原與上官航二人在行軍生活中朝夕相處,彼此性情相似,豪氣幹雲,早已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己。此時傅原看著身後一步之遙的上官航,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低聲囑咐道:“今日雖說是為我等將士特設的慶功宴,卻不可有一絲懈怠。陪伴聖上,必須時刻小心為上。”上官航聽到他提點,麵帶窘促道:“是,航適才疏忽了。”
在太苑湖北岸是臨水建起的幾座恢宏闊大的宮殿,人在上麵觀望,便能欣賞到湖水茫茫、雲光旖旎的絕美景色,故名水雲軒。此時已是三月,湖畔柳樹婀娜多姿,千萬條柳絲在微風輕拂下緩緩擺動,遠遠望去仿佛籠著一層淡淡的青煙。
上官航在太監的引領下坐好。水雲軒台下左邊的位子上是宮中的妃嬪、公主以及諸位王爺、王子,右邊的位子是今日的幾位有功將領。人陸陸續續地到來,每來一位便與已經到來的人互相施禮,如此過了半天,方漸漸安靜下來。
上官航的目光不經意的從全場賓客的麵上掃過。因是皇上親自設宴慶賀,故全場幾乎座無虛席,人人麵露喜色,隻有絳雲公主的位置是空的。
上官航的嘴角漫過一絲苦笑。從她被皇上指婚,到自己堅決拒婚,再到她被賜婚西域,自己帶兵出征,她的婚事再一次取消。她必是難以麵對世人的悠悠之口,才不肯出席的。
他想起當初在西域的戰場上,隨時麵臨生命的危險,一著不慎就有可能被敵軍攻克。每當經曆一場戰鬥,他就會默默望向長安的方向。在一次次的遙遙相望中,他慢慢發現,他腦海中最先出現的那個人竟然是絳雲公主。
他驚愕於自己的想象。可是他卻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憶與絳雲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自己那樣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他就懊悔的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成康皇帝舉起酒杯,笑眯眯地說道:“今日合宮宴請有功之臣,不可太拘於禮法約束,定要開懷暢飲方顯英雄本色。”眾人在案幾後行大禮領宴,然後正式開席,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不一會兒,一支悅耳的曲子悠悠揚揚地響了起來,在樂曲聲中,兩隊身著長袖舞衣的樂姬翩躚走了進來,在眾人酒席中央曼然起舞。樂姬們長長的水袖如花瓣一樣徐徐盛開,而花瓣的中央竟然又有一人翩然而出。她柔軟的腰肢輕輕擺動,水袖上下翻飛,當真十分動人。
上官航對周圍的喧鬧渾然不覺,隻自顧自端起一杯酒慢慢品著。“是公主!”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上官航猛然抬頭,卻發現那俏麗的舞者並非絳雲,而是三公主青靈。青靈原本就喜愛樂舞,閑時常常為皇上和元妃娘娘一舞助興,出閣之後性格更加奔放不羈。今日的宴席賓客眾多,她早就想賣弄一下自己的才藝,好博取眾人的讚賞,為此她已經偷偷練習了好久。
水袖翻飛,腰肢輕軟,看得出這位公主是有一定功底的。一舞結束,掌聲如雷。成康皇帝對這位寶貝女兒的舞姿讚歎不已,元妃娘娘樂得眉開眼笑,新駙馬馮沭河卻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上官航無心欣賞,假裝出恭,悄悄離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