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同誌們，稀就稀點唄，老紅軍當年走雪山、草地，吃皮帶、煮鞋底，怎麼幹的？還不是一樣打勝仗嘛！
眾：張海潮說得對！
劉：（沉思了一下，看看每個戰士）同誌們！工作是艱苦的，這苦是誰給我們的？是後勤同誌嗎？
趙：不是。是美國鬼子，他想用飛機阻擋咱們的運輸，以為咱們就不能打勝仗。哼！咱們得打個勝仗給他看看！
衛：這苦，是勝利中的苦，我們追擊敵人的速度很快，現在又迂回到敵人背後，後勤同誌怎麼能一下子就送來糧食？
張：隻要消滅敵人，守住陣地，大米、白麵都會送到！
劉：說得對！同誌們，隻要消滅敵人，就會給我們造成好條件。咱們的艱苦，全國人民都會知道，會想辦法支援咱們的，為祖國，吃幾分苦，克服幾分困難，就有幾分光榮！
張：同誌們，現在正是考驗咱們的時候。叫困難嚇倒的是軟雞蛋！能戰勝困難的才是鋼鐵英雄漢！
潮：（唱）
人民英雄漢，
三天不吃飯，
緊緊褲腰帶，
咳喲喲喲，消滅美國鬼子王八蛋。
同誌們，幹！幹！幹！
眾：幹！
（唱）
人民英雄漢，
三天不吃飯，
緊緊褲腰帶，
咳咳，消滅美國鬼子王八蛋，
要消滅美國鬼子王八蛋。
同誌們，幹幹幹，
幹呀，幹！幹！幹！
〔戰士甲下。金貞子自山側走來。〕
貞：同誌們，把咱們的接合部修得更堅牢些，不讓美國鬼子跑掉一個！
眾：連一隻蒼蠅也不讓它飛過去！
劉：你看山前山後，各個陣地上，大夥幹得多上勁哪！
貞：（唱）
鐵鎬落地沙沙響，
山前山後閃金光，
沙土滾滾滿山起，
砍倒的鬆樹倒一旁。
一個個——
緊張地工作，
愉快地歌唱，
這兩條壕溝下了山坡。
劉：（唱）
像兩個山頭伸出臂膀，
劉、貞：（合唱）
兩隻臂膀粗又壯，
兩隻大手快要握上。
貞：（唱）
中朝英雄漢，
互相作榜樣，
誌願軍：（合唱）
咳，咳，咳，咳，兩軍接合部，
加強再加強。
貞：同誌們，你們還沒有吃飯？
潮：等會再吃，現在顧不上。
戰甲：我們炊事班正做呢，等會就送來了！
貞：劉連長，我剛從山下路過你們炊事班，聽到裏邊說米不夠了？
劉：（想了想）不瞞你，因為我們前進速度太快，離後勤太遠，又因為是急行軍，輕裝，帶的糧少。
貞：我們得想法就地籌糧才行啊！
劉：不要給老百姓添麻煩，敵人甚至用燃燒彈燒地裏的莊稼（指川裏）。你看，這裏糧食全沒有收到囤裏！剩也剩不了多少。
貞：實際情況，當然很困難，但總應該想辦法！
劉：現在不必，這兩天還可以維持，我們寧願意吃稀點，也盡量不要麻煩老百姓，兩天以後，我想就可以完全把敵人圈在籠子裏，那時糧食或許可以送到！暫時困難，能夠克服的。能嗎？同誌們！
戰士們：能！
潮：全朝鮮，全中國人民都指望咱們消滅美國鬼子，都說咱們是鋼鐵戰士，如果咱們克服不了困難，人民怎麼說呢？還說咱們是鋼鐵戰士嗎？唔！同誌們，我們是鋼鐵啊，鋼鐵！
戰士們：我們是鋼鐵！
貞：（激動地）對！同誌們！我們是鋼鐵，我們不怕一切困難！〔人民軍戰士出現在陣地上。〕
王：（興奮地）戰壕修通了！加油啊！完成最後工作。
〔眾歡呼，揚起鎬頭，緊張地勞動。〕
劉：（邊走邊看掩體，唱）
再加一層土喲，咳喲咳喲咳！
再加一層椽，咳喲咳喲咳，
貞：（唱）
工事牢又牢，
陣地穩如山，噢哎喲，噢喲哎！
潮：（唱）
鐵鎬明閃閃，
土滾石頭翻，咳！
誰也不落後，咳喲咳喲哎，
眾：（合唱）
都想爭向前，噢喲哎，
一條壕通半山，
兩個山頭緊相連。
哎咳咳，中朝陣地接合部，
比鋼還硬比鐵堅，比鐵堅。
劉、貞：（唱）
比鋼硬，比鐵堅，
中朝英雄漢，
戰鬥的好夥伴！
一道防線上，
同把敵人殲，
緊緊團結，
互相來支援。
眾：（合唱）
團結得牢又牢，
團結得堅又堅，
團結得堅又堅。
劉：張慶同誌，你留下少數人在這裏，把沒有偽裝好的地方偽裝好，把工事內部再修理一下，其餘的同誌們幫助一排把工事後邊的避彈坑修好。修好避彈坑，這是我們堅守陣地的保證，和陣地一樣重要！
張：張海潮、王世英留下，其餘同誌跟我來！（同一些戰士下）〔王世英鑽進工事裏。張海潮用樹枝偽裝陣地。戰士乙在山頭放哨。〕
劉：聯絡員同誌，你不回營指揮部去嗎？
貞：何營長叫我在這裏等他。
劉：我去檢查交通溝，爭取在戰鬥打響以前修好它。（下）
貞：快一點開始吧！（看看自己的槍）我的好夥伴呀，戰鬥開始以後你得多出點力，解除我心頭的仇恨啊！
（唱）
解除我心頭的仇和恨。
我的衝鋒槍啊，我鋼鐵的夥伴，
你跟我南征北戰已有了半年。
多少天我背你攀山涉水，
多少夜我抱著你在戰壕裏安眠。
多少回你跟我衝垮敵陣，
把多少美國鬼子腦袋鑿穿。
你和我同回到我的家鄉，
家鄉的災難，你全都看見，
家鄉的災難，你全都看見！
背過人我用眼淚把你擦洗，
我心頭又把多少仇恨添；
你知道我和你性情相近，
一身鋼、一團火、一腔鉛丸。
一霎時要展開激烈戰鬥，
你要和我一同去衝上陣前！
把勝利和希望我寄托給你，
向美國強盜把血債討還！
〔張海潮抱樹枝上。〕
潮：（將樹枝插在工事上，向工事裏喊）王世英！裏邊怎麼樣啦？
王：（從工事裏探出身來）已經好了！
潮：聯絡員同誌，你如果沒有任務，請你到陣地後邊去吧，這裏不很安全。
貞：不，同誌，我有任務。
潮：不是我多事，我們營長要是看見你不隱蔽，一定不允許的。
貞：這我知道。
王：營長對修工事抓得特別緊。
潮：他現在說不定在哪個班，檢查工事啦、避彈坑啦！他準會到這兒來，你等著瞧吧。
〔何光華上，小周等隨上。〕
何：準會來，同誌們。
〔眾敬禮，何光華答禮。〕
何：先檢查你的，張海潮，沒有搞好的話趕快搞。
潮：全修好啦！請營長檢查吧！標準的！
何：（開玩笑地）先別講漂亮話吧！去找你們連長來！
〔張海潮向王世英做個鬼臉下。〕
何：貞子同誌，你等我好久了嗎？
貞：不算久。你要告訴我什麼事情呀？何營長！
何：（指著左前方）是這樣一件事情，你看，這裏是東峰，人民軍在西峰，到那裏去要橫過這條公路。戰鬥一開始，敵人必然會用全部火力封鎖公路，割斷中朝兩軍的聯絡，明白嗎？
貞：明白。
何：從這邊山角到那邊山角之間沒有地形地物可以利用，我們挖了一條交通溝，可是從那裏通過還是很危險的。
貞：唔！
何：看見公路中間那一輛打毀了的汽車沒有？
貞：看見啦！
何：通過公路，要一口氣跑過去，千萬不要在汽車旁邊停留休息，那是最不安全的，敵人的機槍大炮一定瞄準著那裏的。
貞：唔，我看清楚了。
何：沒有特別緊急情況，我決不讓你到那一邊去，隻是萬一……
貞：何營長，我也決不能讓敵人割斷中朝兩軍的聯係，我不怕它有天大的困難，不管它是多麼的危險！
（唱）
我心裏仇恨添了仇恨，
千句話我說不清仇恨有多深，
這仇恨像烈火壓也壓不住，
燒幹我的眼淚啊，燒著我的心！
為複仇我不怕風暴雨狂，
為複仇我不顧匹馬單槍，
何營長你讓我衝鋒陷陣，
戰場上看我這支複仇槍。
何：好！
〔劉大明、張海潮上。〕
劉：營長！（敬禮）
何：（向劉大明）這裏都修好了嗎？
劉：隻剩偽裝還沒搞完。
王：（把機槍擺在陣地上）管叫美國鬼一個也上不來！
何：讓我看看！（伏在機槍陣地上，瞄準，並左右轉動）劉大明同誌，你來看看……
劉：（跳入掩體內，仿何光華的動作）唔！前麵那片灌木林嗎？
何：必須把左前方那片小樹砍去或燒掉。你看：小樹林的右前側是人民軍一個突出的陣地，你這裏必須用火力支援。那片小樹不除掉，火力是無法發揮的。
劉：一排長已經帶一班人鏟除去啦！
何：唔！對，要很快除掉！機槍工事修得不壞，給胸牆把土再加厚半米就好多了。
〔張海潮繼續偽裝工事。〕
何：張海潮同誌！怎麼樣，你都準備好了嗎？
潮：準備好了，營長！這是我入黨以後第一次戰鬥啊！
何：是啊！入黨後第一次戰鬥，你入黨後都想了些什麼呢？
潮：比以前不同了！
何：怎麼不同了呢？
潮：這還用說嗎？戰鬥中看吧！
何：平常也得看啊！你的工事修得怎麼樣？
潮：營長檢查吧！這三個全是……
何：你一個人三個？
劉：每一個戰士都有三兩個。為了準備在敵人激烈炮火下堅守陣地！
何：做得對！（指單人掩體）這是你的位置嗎？張海潮！
潮：是！
何：小周，你跳下去試試。（小周跳下）聽我的口令——上好刺刀，向敵人衝呀！
小：（上不來）這個單人掩體不合標準，爬不上來。
何：（和藹地）張海潮同誌，工事既要便於發揮火力，又要便於衝鋒才行呀！
潮：我的個子大呀！合乎我的標準。
劉：可是你腳上有病呀！
潮：不妨事！（跳下）營長，你發命令吧！
何：（笑著）準備好——衝啊！
〔張海潮一躍而出，向前衝去。眾鼓掌。〕
劉：好了，好了！回來吧。
何：行！（跳入工事，查看，又出）裏邊好複雜呀！
潮：營長！這裏邊可以作戰，可以睡覺，還可以大小便。
何：很好！有創造性！（見張海潮腳跛）你的腳也凍壞了嗎？
潮：不要緊，冰碴割了一下。
何：（向劉大明）要當心同誌們的病！
潮：要不是連長和指導員關心，也許都凍掉了，我自己倒老是不在乎。營長，你看！（指腳）保護得可好呢！
何：讓我來看看！（與張海潮同坐下）
潮：連長把他的絨衣剪開給我們大家包腳，這是指導員教我們縫的，我們指導員心細手巧，可有辦法啦！（說著要脫下來，可是腳痛）
何：不要脫，不要脫！（看看，用手摸摸）真做得不錯！（摸腳踝）還疼得厲害吧？
潮：衛生員給擦了藥水，快好了。
〔衛生員上。〕
衛：營長，你批評批評張海潮，他簡直把傷病不當一回事。
何：要當心呀！張海潮，不然小病變大，就會妨礙戰鬥。
潮：我挺注意，昨天、今天因為任務緊急，我怎麼能閑著！
何：（站起）隻要有條件，就要好好注意！衛生員，你也得多操點心啊！
衛：他們不大聽我的話。
潮：營長，小衛生員真好，負責任。你放心吧！營長，打起衝鋒我不會落在別人後頭。
何：有你們這樣的同誌，更增加我們指揮員的信心。（和張海潮握手）
潮：我就是有點小意見。
何：（鄭重其事地）好啊！提吧！
潮：怎麼不把我們三連放在前沿陣地，放在二梯隊？這一仗準沒我們的分兒了
何：（和藹地）有的是仗打，這不是一天半晌的仗，這是一次嚴峻的戰爭。
潮：保證上級指到哪裏打到哪裏。保證上級指定要守住哪個陣地就守住哪個陣地。
何：好！
劉：我們和人民軍的陣地已經完全交織在一起了，我不相信敵人能從這個接合部突過來！
何：（左右掃視）是呀！要把進攻的敵人埋葬在這裏。
（唱）
千萬個山頭設堡壘，
恰像猛虎臥山崗，
千萬條壕溝，
密得像蛛網。
貞：（唱）
無數的勇士，
沉著又緊張。
左翼是人民軍，
何、劉：（合唱）
右翼是誌願軍，
何、劉、貞：（合唱）
兩翼向左右伸張，
像大鵬展開翅膀。
全體：（合唱）
人民軍，誌願軍，
兩扇鐵門緊關上，
把敵人逃跑的道路，
迎頭堵擋！
就是海上的風暴，
天上的流星，
也休想越過這道山梁。
〔裴老、老大娘上，群眾婦女小孩許多人，都背著稻草或拿著草簾子擁在出場口。〕
裴：同誌，我們村的婦女給你們送鋪草來了。
群眾：地潮濕得很，這麼大的霧，又下起蒙蒙雨了，說不定會下雪，鋪上隔潮些，暖和些！
貞：叫你們別上山來，怎麼都來了，這裏多危險哪！
老：唉！擋不住啊！快鋪上吧！
何：好！老鄉們，大家對我們這麼關心愛護，我們一定打勝仗，多消滅鬼子，報答大家。
群眾：你們受苦受難全都是為了我們哪！
何：老鄉們，這裏不能久呆，金貞子同誌，你領大家把草背到避彈壕裏去，讓副連長去處理吧！
貞：大家跟我來吧！順著壕溝走！
〔群眾跟金貞子下。〕
何：大明，到你們觀察所去看看。
劉：張海潮，你們倆注意監視敵人的方向，不要疏忽！
潮、王：是！連長！
〔何光華、劉大明下。〕
潮：（向王世英）機槍同誌，咱們得留點神，霧很大，你的眼睛好使嗎？
王：（伏在工事上）你看見山半坡那塊大石頭那邊沒有？
潮：（看著）唔！好像有人來了，什麼人？（預備槍）
王：（握起機槍）管他什麼人，留神點！這是火線！
潮：別忙！是個婦女！後邊沒有跟人！你把機槍位置挪到那邊，如果有敵人，聽我開槍你再幹，要隻有她一個就放她過來，也許是逃回來的老百姓！
〔兩人隱蔽起來，監視著。痛苦激憤的音樂。康淑英踉蹌掙紮上，臂上血跡殷紅。〕
康：（唱）
山呀你好高，
坡啊你好陡，
路啊你好長，
傷口啊你好痛，
用盡了力氣，
咬緊著牙，
我要走！我要走！我要走！
我家就在這山背後，
我要走！我要走！我要走！
逃出地獄的門，
逃出強盜的手。
鮮血不住地流，
烈火燒心頭，
啊！流盡了眼淚，
流不盡冤仇！
我要走！我要走！我要走！
我們的隊伍就在山背後，
我要走！我要走！我要走！
（坐在一塊石頭上，靠崖根）已經逃出來了，拚著命逃出來了，隻要能見到我們的軍隊……
〔張海潮持槍上。〕
潮：幹什麼的？
康：（驚起欲跑）啊……
潮：別動！站住！
康：（凝視著張海潮）啊！你是……
潮：（跑近）受了傷！（看見血）血……老鄉！你是幹什麼的？
康：（疑惑）你……
潮：（知是受難的老百姓）你別怕，告訴我你是怎麼回事？我是中國人民誌願軍！
康：（過分驚喜，慢慢站起來）誌願軍！誌願軍！你是誌願軍同誌啊！
〔康淑英無力地倒在張海潮懷裏，張急扶康坐正。〕
潮：老鄉！老鄉！
〔康淑英昏迷。張慶、金貞子等中朝戰士和群眾聞聲紛紛擁上來。〕
張：什麼事？
眾：什麼事？
潮：老百姓，（向金貞子）你快來看呀！（向某戰士）快找衛生員來！
貞：（扶著康淑英）康淑英啊！大姐！大姐！（叫不應）裴大爺！
裴：（過來）這不是康淑英嗎？
老：淑英！（抱著康淑英，激動地）怎麼啦？淑英，我看看，我……
〔眾不語。〕
潮：營長來了！
〔何光華上，衛生員也跑上。〕
何：什麼人？
貞：這山後的老百姓，康大娘的女兒。鬼子潰退時拉走的，她勇敢地逃回來了。可是受了傷，流血太多了！
〔康淑英呻吟。〕
老：（抱著康淑英）淑英，淑英！
康：媽！
裴：醒過來了！淑英，淑英啊！
何：衛生員！
康：啊，你們！（何光華拿過繃帶，幫衛生員裹傷，康淑英看看周圍的人）人民軍、誌願軍的同誌們，我見到你們了！
何：我馬上叫醫生給你看看。
老：哎！這，這……要緊不？
衛：老大娘，不要緊，她的槍傷不重，就是體力不行了，幾天就能好！
老：淑英！孩子呢？
康：（搖搖頭）媽，你別問了，強盜們多狠心哪！同誌們把美國強盜斬盡殺絕吧！
（唱）
拉走我，糟蹋我，
拉走的不隻我一個，
受苦受難的姐妹多。
我的孩子啊，
強盜殺了他！
我的仇恨啊，
你們牢記著！
去把那美國強盜的狗頭，
一刀一刀一刀一刀剁。
老：美國強盜，連吃奶的孩子都要殺害！
〔群眾紛紛向康淑英探問：“你看見我爸爸沒有？”“我們炳坤呢……”〕
康：沒有看見，美國鬼子昨天晚上在鬆山裏，一次就槍殺了四十個老百姓，他們還在繼續槍殺，快救救他們吧，同誌們！
〔群眾中有人哽咽、抽泣。〕
貞：（倔強地）鄉親們！不要哭，哭是沒有用處的！擦幹眼淚吧！姐妹們！
（唱）
這不是哭泣的時候，
哭聲縱能感動天地啊，
也得不到強盜的同情啊；
強盜不會憐憫眼淚，
因為他是吃人的野獸！
對強盜，
隻有堅決消滅他！
要自由，
隻有勇敢地去戰鬥！
裴：同誌們！睜眼可以看到，閉著眼可以聽見，美國強盜在這裏幹了些什麼！（憤怒達於頂點）
何：（領唱）
他們幹了些什麼？
誌願軍：（合唱）
請你告訴我！
裴：你看那——
（唱）
遍地起大火，
房屋全燒著！
群眾：（合唱）
工廠全炸毀，
炸彈到處落！
裴：（唱）
田裏莊稼他也燒，
群眾：（合唱）
千萬頃稻子難收割。
何：（領唱）
他還幹了些什麼？
誌願軍：（合唱）
請你告訴我！
貞：你看他——
（唱）
屠殺我父母，
刺刀紮心窩！
人民軍：（合唱）
侮辱我姐妹，
侵占我祖國。
群眾：（合唱）
美麗的故鄉變成火海，
三千裏土地血流成河。
何：（唱）
他還想：
爬過鴨綠江，
侵略我祖國。
全體：（合唱）
我們背靠著鴨綠江，
麵對著漫天大火，
記住了這仇恨，
解放全朝鮮！
保衛我祖國！
保衛我祖國！
王：（唱）
我要求戰鬥！
我要求戰鬥！
潮：（唱）
我要求戰鬥！
昌：（唱）
我要求戰鬥！
貞：（唱）
請求複仇！
請求戰鬥！
眾：（合唱）
給我們戰鬥任務！
給我們戰鬥任務！
給我們戰鬥任務！
何：同誌們，我們都會有戰鬥任務的！鄉親們，快離開這裏吧！
〔敵機轟炸聲、炮聲、機槍聲……眾婦將康淑英扶下去。眾昂首望著前方，準備武器。劉大明上。〕
劉：報告營長！敵人開始向我接合部前沿陣地進攻了！
何：同誌們！死難者在我們的身旁，千萬受難者在強盜們盤踞的地方。你們聽，前麵已經打響了，戰鬥開始了，報仇的時候到了！
〔槍聲大作。何光華、劉大明指揮戰士們迅速進入陣地。〕
何：（唱）
我們去複仇！
我們去戰鬥！
眾：（合唱）
死難者在我們身旁，
複仇的火焰在心頭！
和仇敵已經交了手！
和仇敵已經交了手！
我們去複仇！
我們去戰鬥戰鬥！
〔槍炮聲愈來愈大，中朝戰士滿臉怒色，持槍望著前方。〕
——幕落
第三幕
戰鬥第四天的傍晚。
同第一幕的營指揮所。風馳，雪舞，各處戰鬥一時沉寂，隻有敵人封鎖中朝軍隊陣地之間通道的槍炮聲時起時落。
幕啟時小周用手捧著雪到台後去，何光華披著軍用防雨鬥篷在山坡上看地圖，或向前方觀察。張勇站在一旁。
（幕內合唱）
黎明戰到黑夜，
黑夜戰到黎明，
四天四夜，
炮火轟鳴，
地裂山崩，
任憑你炮火凶，
打不倒中朝英雄，
我們的英雄，仍在那陣地上，
打退敵人的瘋狂進攻。
〔電話員的聲音：“喂，喂，一連嗎？好！”“喂，喂，二連？是二連嗎……”“好……你等一下！”〕電：何營長！教導員找你講話。
何：（接電話）老餘嗎……唔……人民軍陣地情況要搞清楚。
情況不明？啊……敵人用全副火力封鎖著駝峰口……情況還沒有搞清。唔！我們已經去了兩個通訊員，都沒有回來啊……是啊！勇：報告首長，我去接線。
何：那裏橫跨公路，是一段開闊地，你去……
勇：我去接線，首長，一定通話。
何：（沉默一刹那，撫著他的肩）好，你去！張勇同誌，敵人火力封鎖著那裏，要注意！
勇：堅決完成任務！
（張勇背起電線和電話機子。）
何：你來，我告訴你，該怎樣通過那裏！
〔張勇隨何光華走上山坡，何給張指示道路，張下。〕
小：（端一碗水，興高采烈地走近何光華）首長，首長，喝水吧！
何：怎麼有水啦？（急接過碗喝了兩口）你這哪兒來的水呀！
小：雪水，我把雪化了燒開的！很甜！
何：你這小鬼，有辦法！（自語）必須粉碎敵人新的企圖！必
須！（焦急地走向右側山坡。一步未上去，眼黑，用手扶著頭）
小：（跑近）首長，首長！你睡一會吧！已經四天四夜了！沒眨眼皮！
何：唔！（推開小）不，不，不……
小：又加上兩天沒吃東西了！
何：可是戰士們肚子空了三天了！
小：睡睡去吧！
何：不行，不行。
（沉思地，唱）
整整四天又四夜，
敵人進攻多麼凶，
日日夜夜有殺聲，
山前山後一片紅，
為什麼今天下午突然沉靜？
〔電話員從隱蔽部跑上。〕
電：報告！
何：唔！
電：觀察所報告，前沿陣地，敵人有一個連向後調動。
何：告訴觀察所，注意敵人的去向！
電：（複誦）告訴觀察所，注意敵人的去向！（下）
〔二連通訊員上。〕
二連通：報告！
何：唔！
二連通：二連把守東山梁，七班打得最頑強，戰鬥四天四夜，反複衝殺三十二次，消滅二百多敵人，打毀了他們的機槍九挺、坦克八輛。
何：告訴你們連長，迅速調整戰鬥組織，加強工事，監視敵人
動作，隨時報告情況。
二連通：是。（下）
何：（焦急地守在洞口）電話員，注意和張勇聯絡。（看表）
〔金貞子上。〕
貞：何營長！
何：（仍向電話員）他應該到了，注意聯絡……
貞：何營長！
何：呃！金貞子同誌。（向電話員）怎麼樣？還沒有到封鎖區嗎？
〔電話員的聯絡呼聲。
眾緊張聽。〕
貞：讓我親自去一趟！
何：不，通訊員去接線，等等看。
何：（接過電話耳機）喂！喂！張勇，張勇嗎？好啊！快接吧！
別再調皮了，你這小鬼！
貞：敵人想截斷我們的聯係，這，不能夠！
何：喂，喂，是樸參謀嗎？
貞：接通啦？
何：是呀！是呀……金明同誌從總隊部還沒回來？唔……左翼情況怎麼樣啊！唔，敵人……〔一陣激烈的炮火。〕
何：（焦急地）喂，喂，喂……
貞：（憤怒地）美國鬼子，你能打斷電話線，你卻不能打斷中朝戰友的聯係，不可能！這不可能，不可能！何營長，我去！我親自去！
（唱）
我去，我去，我要親自去，
任憑敵人子彈像蝗蟲，
我也要衝過去，
哪怕那些炮彈像猛雨，
我也要衝過去，
萬丈高山要踏出一條路，
要踏出一條路。
我要去，我要去，
親自到左翼指揮部去。
何：我們已經犧牲了兩個通訊員，（向金貞子）等一等，電話可以修通，張勇那個小鬼是個有辦法的小鬼。
貞：（唱）
我去，我去，我要親自去，
我親自到左翼去！
完不成聯絡任務，
我的祖國不允許，
地形道路我最熟，
我一定能夠通過去。
在我自己的土地上，
任何地方也能通過去！
何：（緊握金貞子的手）好，你一定能完成任務，把情況弄清楚，了解敵人的新企圖，可是，你得……
貞：我熟悉地形和道路。（走）等我的報告吧，何營長，我去了！
何：貞子同誌。（金貞子站住，何光華想了想）好！你走吧！（親切地）要勇敢也要機警些！
貞：何營長，你放心！（下）
何：祝你成功！（望著金貞子的背影，擔心地）電話員！
電：有！
何：命令一連，用全部火力壓製敵人，掩護聯絡員！命令觀察所，隨時報告封鎖區情況。
電：是！（複誦命令後，入隱蔽部）
小：教導員回來了！
何：老餘！
〔內聲：“老何！”〕
何：老餘，怎麼搞的！這半天才回來！讓人好擔心！
〔餘江平鬥篷半掩，拿一束連隊的書麵報告材料上，通訊員乙隨後。〕
餘：離不開！
何：通訊員，把洞裏鋪一下。
〔通訊員乙下。〕
何：老餘！你休息一下！
餘：不，不打緊！（嘴幹欲吐，但吐不出唾沫）
〔小周端水上。〕
小：教導員，水！
餘：好啊！好啊！這比什麼都好！（喝水）
〔通訊員乙上。〕
通乙：報告首長，裏邊全鋪的好著哪！
餘：你快喝水！
通乙：不，首長，你喝吧！
小：那邊還有！
何：江平，睡會兒去吧，你一直在陣地上。
通乙：四天四夜全靠教導員鼓勵著大夥哪，大家都說，教導員和咱們在一道，看教導員跑前跑後，聽教導員的話，把肚子餓全忘了！
餘：算了吧！表揚起我啦，你這小鬼，記住從祖國出發時的宣誓就對了！
通乙：（笑）當然記著哪，你常提醒我們哪！（下）
小：（向餘江平）首長，快睡會兒吧，我把草墊得可厚啦，比鋼絲床還軟和！
餘：（搖搖頭）不！沒時間！（向通訊員乙）你去睡吧！
通乙：首長，我，我不累！
餘：去吧！等會兒還有艱苦的任務給你。
通乙：首長……
餘：別多話，聽命令，休息去，不叫你，不許你出來！
〔通訊員乙撅著嘴進去。〕
何：連隊裏情緒怎麼樣？
餘：很好！就是糧食得想點辦法！
何：師政委來電話講，軍的首長動員後邊所有力量給咱們搞供給，馬上會解決。又說祖國全體人民也在總動員。
餘：唔！戰士們在陣地上也是這樣。提到“祖國”或是聽到“祖國”兩個字，勁頭就來了，“祖國”就是力量！（興奮地）一、二連越打情緒越高，簡直紅了眼了！
（唱）
機槍掃斷了鬆柏樹，
炮彈劈開了大石頭，
激烈的戰鬥，
嚴重的戰鬥，
我們的戰士是真正的英雄！
擋住敵人不退後，
昏過去又醒過來，
倒下去又站起來，
把敵人消滅在陣前！
把美國鬼子膽嚇壞，
撇下了傷兵不敢抬，
撇下了屍首不能埋，
他撇下屍首不能埋。
何：（唱）
不怕火燒石頭紅，
英雄站在火當中，
緊急關頭出功臣，
激烈戰鬥出英雄，
為祖國，
無數英雄，無上光榮。
餘：（舉起手中的報告書）又是一批請求立功的報告書，簡直看也看不完啊！
何：一、二連算是打出威風來了！
餘：三連這幾天也憋得夠受，直要求換二連下來。
何：三連現在還不能動，得留著！
餘：是呀！三連要留到最後。敵人不知搞的什麼名堂，搶占了東山小高嶺，卻按兵不動，不再前進，反而把兵力向回收縮。
何：再向前來，他要經過九三八高地，要占領左右駝峰山，要突過駝峰口，他會知道我們這裏的縱深配備，兵力雄厚，而且，四個晝夜，他也知道了我們守起來是個什麼樣子，要從正麵突進，他是不容易的，（展開地圖）我擔心的倒是這裏。老餘，你看（指著地圖）敵人搶占了東山小高嶺，按兵不前，卻積極構築防禦工事，同時，又拚命封鎖駝峰口，用火力割斷東西兩峰。我估計他突圍的箭頭，可能向著這裏。
餘：有道理！敵人在整個戰線上都放起了煙幕彈。
何：金明同誌從團部回來以後，看上級有什麼新的指示。總之，戰鬥接近最後階段，我們得特別警惕。
〔炮聲隆隆，眾豎耳聽。〕
餘：怎麼？又在正麵。（急展開地圖）
〔電話員急上。〕
電：觀察所報告，敵人炮擊駝峰口，另有步兵一營，坦克四輛，向駝峰口東峰我一連陣地運動。後續部隊在公路邊上集結。
餘：怎麼？老何，敵人又從正麵進攻！我們判斷錯了？
何：（不離開地圖，想了想，堅決地）不，電話員，命令一連，沉住氣，不要慌，注意疏散隱蔽，敵人不靠近工事，就不要理他。注意監視敵人行動，隨時報告！
電：是！（入隱蔽部）
〔劉大明匆匆上。〕
劉：報告！
何：什麼事啊？大明同誌，坐下講吧！
劉：（站著未坐，唱）
敵人正在大調動，
援兵不斷開上前，
約有美國鬼子兩個團，
全部集結公路邊；
一連陣地更吃緊，
立刻會有大決戰，
請把三連換上去，換上去，
保證守住駝峰山，
守住駝峰山。
何：忙什麼！一連的同誌並沒有向我要求換他們。
劉：可是敵人大股兵力堆在我們駝峰口陣地正麵。如果駝峰口失守，那就……
何：敵人並沒有向駝峰口進攻。讓敵人先堆在那裏好了。告訴三連同誌不要著急，好好準備！二十分鍾以後你到這裏來。
劉：是！（下）
餘：敵人真會再從正麵突破嗎？
何：他把部隊集結在中央陣地，可以東也可以西，隻要了解了人民軍陣地上的敵情，就可以最後判斷。〔電話員上。〕
電：報告！人民軍樸參謀來電話。
何：怎麼電話又修通了？張勇這小鬼真棒！
電：樸參謀問聯絡員回到營部沒有？
何：她回來了嗎？（焦急地）按時間該回來了。
餘：她親自去了？（焦急地）不會出事吧？公路不好過啊！小周！快去看看！
〔小周下。〕
何：電話員，叫樸參謀講話。（同電話員入隱蔽部）
〔敵機聲。
遠處哨兵：“防——空！”
照明彈使山頭通明。
有戰士在山頭來回走動，口裏不住向敵機叫罵：“狗日的飛機瞎嗡嗡，有本事，你敢下來？”
衛生員匆匆向山上跑。〕
餘：跑什麼，小鬼！
衛：報告首長，我上陣地上去背傷號。敵人的照明彈不頂用，咱們正好借光。
〔飛機聲近。〕
餘：隱蔽起來！不要暴露！（發現有人走動）誰在那裏走啊？
衛：是背傷號下來的，我得去看看！
〔飛機掠過山頭，機槍聲。〕
餘：糟了！打倒了！
衛：首長，我去！
餘：好！順著壕溝不要暴露！
衛：它碰不著我。（跑入鬆林，下）
〔飛機聲漸隱。何光華上。〕
何：是誰呀？（走上山坡）
餘：送傷員下來的！
何：誰？是金貞子？
餘：金貞子？（急站立起向山後望）
何：是她！是金貞子同誌！
餘：那是誰？
〔金貞子滿頭大汗背著張勇上，小周、衛生員扶著，張勇腿部重傷，頭部亦有傷。貞子把張勇放在一個防空洞口，露出上半身，腿部在洞口內。〕
餘：張勇！張勇！
貞：（疲勞地坐在一旁，喘息未定）他已經昏迷了！快給他包紮起來。
〔衛生員給張包頭部的傷。〕
衛：張勇！（向何光華）我把他背到救護所去！
何：先把傷口紮起來，把血止住！
衛：頭部不要緊，擦傷。就是左腿……
勇：（自語）他媽的！接不通？哼！不通……
何：小張！
〔張勇不應，隻是說：“他媽的……”〕
貞：（喘著氣）剛才，他剛才神誌還很清楚，我告訴他到營指揮所了，他才昏迷過去的。
餘：讓他休息一下。
何：（焦急地）金貞子同誌，那邊的情況……
貞：（振作精神）嚴重……
〔電話員上。〕
電：報告營長，團部電話，“九一”找你講話。
何：（向金貞子）你先等一等，小周，水呢？（向金貞子）喝點水。（下）
餘：你怎麼樣，貞子同誌？你的臉色……
貞：我沒有什麼！快把他送救護所去吧！小同誌真英雄。
小：（端水給金貞子）聯絡員，水！
貞：噢！有了水喝啊！（接過碗，又遞給小）小周，等一等，我現在不喝，等一等。
小：你……
貞：等一等……（看看張勇）他流血太多。
餘：你怎麼遇見他的？
貞：（唱）
在我回來的道路上，
衝過敵人的封鎖區，
那是一片開闊地，
槍彈、炮彈像落雨。
大石頭滾滾像黃牛，
平地裏掘開了大壕溝，
我順著壕溝衝過來，
衝到了這座山背後。
回頭我看見了封鎖區，
一個個傷員在挪動，
我急忙鑽進火坑裏，
二次我衝進炮彈坑。
原來正是張勇同誌，他正拖著受了傷的腿向前爬著，找尋最後一個斷線頭。
（唱）
他的左腿傷勢重，
鮮血不住向外流，
他咬著牙齒向前爬，
鮮血鋪下一條路；
他一邊咒罵美國鬼，
一邊他接著斷線頭，
我用盡力氣背起他，
敵人的炮彈落在身背後。
有一顆炮彈落在我們近旁，我等炮火稍一停，就拚命衝出來了。
勇：（醒過來）他媽的，美國鬼子……你斷線再多……
〔何光華上。〕
何：張勇，看我是誰？
勇：營長……營長……（拭淚）營長，電話通了沒有？
何：通了！我們已經講過話了！
勇：斷線有六處……首長，它再不容易斷了，我找了一條小棱坎，把電線順棱坎拉過去，炮彈可不容易炸著它了。
〔小周領兩個朝鮮老鄉抬擔架上。〕
衛：小張，我送你到救護所去，羅醫生在救護所。
餘：你任務完成得很好，小張，去放心休養吧，我向團部給你請一大功。
勇：唉！首長，我損失了一架電話機，敵人炮彈炸飛的。隻找回來個耳機子，（從口袋內拿出）配在別的機子上還能用。
餘：（接過耳機）我們一定配上它。你安心休養去吧！
勇：（被抬在擔架上）早一點調我回來呀！首長。
何：（脫下自己大衣，蓋在張勇身上）一定早調你回來。
勇：不要，首長，你穿吧，山上太冷。
何：蓋著吧！我有法子！
〔朝鮮老鄉抬張勇，衛生員隨下。劉大明上。〕
劉：報告營長，公路上的敵人向我左翼駝峰口西峰運動。
何：唔！好！你也聽一聽……
貞：報告！（欲起）
何：坐著講吧，你太累了；左翼情況怎樣？
貞：更緊張更嚴重了！
（唱）
更嚴重，更緊張，
敵人調動正繁忙，
四天四夜打敗仗，
發了瘋，發了狂，
他要最後作掙紮，
拚命壓在這左翼陣地上。
何：兵力多少？
貞：（唱）
地麵部隊兩個團，
兵力大約有三千。
何：還有什麼兵種？
貞：（唱）
發現了坦克六十輛，
還有那野炮四十三。
何：兵力部署怎樣？
貞：（唱）
向左翼作迂回，
他想繞過駝峰山。
何：敵人部署完成了沒有？
貞：（唱）
正麵已經部署完，
後梯隊繼續在調遣。
何：大明同誌，你看敵人的主攻方向，不是我們一連哪！
（唱）
戰鬥沉寂了好半天，
既撤兵來又增援，
原來他想變方向，
重新選擇突破點；
這樣看，
左翼陣地要有大戰。
貞：（唱）
光榮的朝鮮人民軍，
戰鬥頑強又勇敢！
何、餘、貞：（合唱）
這一次戰鬥更嚴重，
勝負全在這一關，
我們要主動增援，協同作戰。
貞：何營長，餘教導員。情況雖然嚴重，但是我們有足夠的信心打垮敵人，（拿出許多信）你們看啊！我們人民軍的戰士們特別要我捎信給你們，他們要像誌願軍同誌一樣頑強機智地把敵人消滅在陣地前。
（唱）
我們心頭壓著多少恨，
心頭埋著多少仇，
複仇的機會來到了，
見了鬼子眼就發紅。
看我們消滅那美國侵略者，
讓敵人，
屍首堆滿山，
膿血遍地流。
新仇舊恨一齊報，
新舊血債一齊收。
何：（唱）
你們就要顯身手，
你們就要報大仇，
我們卻不能靜坐山頭，
守著陣地不援助。
餘、何、劉：（合唱）
我們是親密的好戰友，
我們是戰鬥的老聯手，
我們怎能看著友鄰，
單獨進行戰鬥。
我們要去找敵人，
打得他，
顧了頭，顧不了腳；
顧了腳，顧不了頭。
何：老餘！咱們去研究一下。（與餘江平、劉大明到洞口外）
餘：劉大明，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行動？
劉：（思考了一下，堅決地）首長，我們要爭取主動，大膽出擊！
（唱）
敵人的主力向西挪，
這一邊的兵力極單薄。
我們主動去出擊，
一把鋼刀攔腰剁。
扯住他的腿來，
絆住了他的腳，
扭住和他打，
哎，纏住和他磨，
牽製他的兵力不放手，
給人民軍陣地來配合，來配合。
何：很好！（思考，向餘江平）整整四天四夜敵人都把極大的壓力加在我們頭上，我們也有一些傷亡，現在一、二連戰鬥兵員，合起來又不過……
餘：一、二連打得很艱苦，可是士氣卻無比高漲，守住陣地，向敵人反擊，黏住敵人還不成問題。
何：（唱）
一、二連打得很艱苦，
一、二連打得很頑強。
餘：（唱）
情緒越來越高漲，
個個勇氣千萬丈。
有這樣如鋼似鐵的戰鬥員，
百倍的敵人也無妨。
敵人不攻咱們攻，
膽怯的敵人難抵擋，難抵擋。
何：好！我們就準備這麼幹。
餘：就這樣，我去向團首長請示一下，咱們就好行動。（下）〔衛生員拿著何光華的大衣，上。〕
衛：營長，給你的大衣。
何：你怎麼又把它拿回來啦？這麼冷的天！
衛：他硬不要，說怕營長凍壞了，叫我拿回來，我就……
何：你再送回去！小張那麼重的傷就不怕冷？嗯！（嚴厲地）
送回去！快！再拿回來我不答應！
衛：不，首長。我已經把我的小被子給小張蓋去了。
何：你把你的被子……
衛：唔！營長，快穿上大衣吧！這麼大的雪天！
何：（撫著衛生員）那你可怎麼辦呢？
衛：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