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渾身汗毛乍起,身子忍不住都打了個哆嗦。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個噤若寒蟬。
“人頭…,在哪裏?”
知縣渾身一顫,差點嚇的肝膽欲裂,隨即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心頭的駭然,卻還是忍不住顫聲道。
張煥眉頭一皺,微微上前,撥了撥草叢,頓時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出現在眼睛,他撿了起來,提著頭上的發束,對著秦典史和陳安之,笑著道;“是這顆嗎?”“啊!”
兩人皆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嚇的魂飛魄散,不由的倒退數步。
砰!
陳安之退了數步,腳下卻被什麼東西絆倒,不由的心中一緊,慌忙起身,臉色卻再次大變,又是一聲尖銳的慘叫:“屍體….無頭的屍體……”
原來這被一具斷頭屍體給絆倒了。
眾人越發的顫栗起來,一根根神經都變的無比脆落。
“那裏還有一具……”
“這裏也有一顆人頭。”
不一會兒,數具屍體全部被找到。這些人全部都是被一刀劈斷腦袋!
究竟是誰?
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簡直就是一魔鬼,屠夫!
眾人下意識的把目光交集到張煥身上,不由地打起寒顫,目光中不由的流露出駭人之色。
四具屍體都是清一色的穿著黑色夜行衣。毫無疑問,這些人必然是綁匪中的一員或幫手。
知縣臉色煞白,忽然深吸一口冷氣,指著四具屍體,驚恐的說道:“這是何人?”
張煥站出,沉聲道:“是陳煜請來的幫凶!他們手段極為洋大盜。”
知縣眉頭一皺:“這種人死不足惜,來人,拉出去,就地埋起來,任何人不得聲張,明白嗎?”
說著,幾個衙役上前,強忍住恐懼,有的抱著怒眼圓睜的頭顱,有的拖著屍身,出了寺廟大院,就地挖坑,埋起來。
“那主謀陳煜呢?”
知縣說道,頓時牽起無數人的神經,陳安之心頭狂跳,心中早就悔恨不已,怎會讓自己獨子輕易涉足,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這輩子就完了啊。
張煥臉色一斂,指著院牆角,歎聲道:“死了!”
“你胡說,我煜兒他怎麼會死的,一定是你殺死的,老夫給你拚了!”
聽到‘死了’兩字,陳安之終於爆發出來,一張扭曲的臉孔蘊含著猙獰之色,猛然撲向張煥,心頭無盡恨意。一拳狠狠的打向張煥的喉嚨。
張煥眼眸一眯起,霍然出手,單手就抓住陳安之的拳頭,沉聲道:“你兒子是自殺,不是我殺死的。”
“你胡說,我兒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又怎會自殺的,老夫跟你不死不休!”陳安之瞠目欲裂,使勁的掙脫著。大聲的怒吼著。
“住手!”
知縣深吸一口氣,一聲冷喝,頓時喝止住狀若瘋狂的陳安之。
“是不是自殺,本縣自然會調查明白。”
“我們過去看看。”知縣冷聲說道,隨即長袖一拂,率先帶人過去。
一把把火把照亮了仰麵倒地的陳煜,他倒地的位置,沾染了血跡,似乎和土地都染紅了。死狀極為慘烈,身邊不遠處拋在一把刀。
“兒啊!”
陳安之撲了過去,抱著陳煜已經冰冷的屍體嚎啕大哭:“你怎麼先走了呢。你快告訴我,是不是張煥這小畜生把你害死的。”
“你說啊,爹一定幫你報仇!”
“啊……!”
一聲聲淒涼的哭嚎回蕩在悲涼在寺廟,隱隱回蕩在山野之中,不時驚起鳥兒,撲棱棱的響動和鳥兒的鳴叫,化為一首最後的挽歌。
霎時,眾人都沉寂下來,靜靜的望著陳安之哭的死去活來,一股傷感之情從心中油然生出。
知縣眉頭一皺,靜靜的聽著張煥把事情的先因後果娓娓道來。他心中隱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這一切,隻需要和鄭怡還有丫鬟憐香相互印證便可真相大白。
一切都是內鬥引起的,陳安之這老家夥到頭來竟然把自己的兒子都陪上了,真是杯具。可又誰能夠說清楚,這一切的孰是孰非呢?
“來人,把陳煜的屍身帶回去。交給仵作,細細勘驗。”知縣吩咐著,隨即輕輕的拉開哭的死去活來的陳安之,痛心疾首的沉聲道;“主薄,還請節哀順變!”
“不!”
“張煥,你這小畜生,我兒一定是你殺死的,老夫要你為他償命!”陳安之再次撲向張煥,猙獰的臉孔如同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