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斯阿吉,烏孜別克族老人,可愛的老人嗬!
柴達木的勘探者,不論男女老少,哪一個不知道你,哪一個不尊敬你!
在沉睡了萬年的戈壁灘上,在茫茫無際的大沙漠裏,人們說你像一個神奇的行者。你走到了哪裏,哪裏就有路。你指到了哪裏,哪裏就有水。你在哪裏流過汗,哪裏就有油田。你在哪裏歇過腳,哪裏就有金子……
你英勇的事跡,被人們當做神話傳頌著。
人們尊貴地稱呼你是柴達木第一號尖兵!
依斯阿吉,你是配得上接受這個稱呼的。你出身於烏孜別克族一個普通的家庭,居住在新疆若羌縣,緊挨著柴達木西北邊緣。今年,已六十四歲。你的胡須花白了,褐黑色臉麵上,刻畫著六十年勞苦的皺紋。可是,你那兩隻像雄鷹般的眼睛,卻炯炯有神,敏銳,明亮。而當你身裹著老羊皮大衣,腳蹬著高統氈靴,雄赳赳地走在大沙漠裏的時候,人們又不由得讚歎著:老人真豪邁嗬!
當你還是一個青年人的時候,比現在更強壯,更有力。你有膽量,有雄心。但是,被國民黨匪徒所逼迫,被貧困的生活所逼迫,你不得不領著妻子兒女,在大戈壁裏流浪,尋找生活的出路。你曾經壯著膽,吆著羊群,闖進了柴達木。多麼荒涼的盆地嗬!但是,為了生火取暖,你發現了瀝青塊。為了找食充饑,你發現了鹽海。還發現了各種各樣閃光的石頭……你驚奇這一切。然而,你怎麼能在沙漠裏久留,這兒太荒涼太幹渴,你又匆匆地走出去了。
在豺狼當道的時代,窮人不會有安生日子過的。國民黨匪徒製造民族糾紛,你的家被“剿”了,十幾隻羊被搶走了。那時候,你一無所有,隻有麵對著昆侖山呼喊,在大沙漠裏流淚。鳥兒也為你哀鳴,草木也為你悲慟。六十年,六十年過去了。你的頭發花白了,臉上的皺紋添多了。但是,你還像乞丐一樣,躑躅著。生活出路在哪裏呢,窮人能活下去嗎?依斯阿吉,窮苦的老人嗬!
終於有這樣一天,你獲得了解放。
你心花怒放,變得年輕了。你又來到了柴達木,自願充當向導,領著解放軍騎兵團,追剿著逃竄的烏斯滿匪徒。你給騎兵團帶路、找水,你和戰士一塊吃,一塊住。你真是老當益壯,什麼苦都吃得下,爬高山,過荒穀,走戈壁,進沙漠,勇敢賽過當年。當騎兵團消滅了烏斯滿匪徒以後,你快慰地笑了。兩年多剿匪戰鬥生活,使你和戰士們發生了深厚的感情。你成為戰士們親密的朋友,他們邀你住在阿拉爾了。
依斯阿吉,向導老人,你是不會忘記一九五四年的。
當祖國第一支勘探隊踏入柴達木的時候,當他們找路無路、找水無水的時候,當他們困守在戈壁灘,忍饑受餓的時候,你又來了。你剛剿完匪,沒有休息,來得正是人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來得多好嗬!於是,你把迷路的勘探者,引入了正途;你給幹渴的人,找到了水,哪怕水是苦的,鹹的,對於渴得心如火燎的勘探者也是香甜的。你找適合住的沙灘,和大家一起搭起帳篷,和大家一起睡覺。於是,你又成為勘探隊親密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