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伊克柴達木湖畔(2 / 3)

這時候,他剛參加勞動回來,一麵揩著汗,一麵領我走進了他的家裏。他的家是兩間土屋,和開會的土屋是一樣的材料搭成,隻是又小又窄。裏屋是寢室,擺著一張床鋪和一隻小櫃子;外屋是辦公室,放著一張桌子,一隻長沙發,兩三個板凳。看起來,擺的東西不多,卻已把兩間土屋塞滿了。

“柴達木,住下來,就不想離開,心裏覺得暢快得很!”

他坐下來,順手抹去從屋頂掉落在桌上的泥巴,然後又站起來,在土屋踱著步子。

“有人說柴達木荒涼不堪淨是戈壁沙漠,人怎麼能夠生存下去?可是,來到柴達木的人,把柴達木看成寶地!人不但要在這裏生存,而且要在這裏創造社會主義生活哩!”

他說著,快活地笑了。這位書記的話語,發自內心深處,聽起來非常感人。接著,他談起了柴達木的富源說:柴達木不但有石油,還有許多珍貴礦產和各種土特產,可以發展重工業、輕工業、畜牧業、農業、水利和交通運輸業……

“拿農業、畜牧業說,目前已發現七十多萬畝可供耕種的土地,一千一百多萬畝草原。你算算賬,我們可以建立多少農場?多少牧場?如果十五畝草原養一隻羊,那麼,我們不是可以養六七十萬隻羊嗎?我們已有十多個農場了,生產的蔬菜、肉類,可供各地區勘探人員食用。我們準備大發展,爭取七八年以後,吃的穿的,全盆地達到自給自足!”

他說得多麼豪壯,多麼使人激動嗬!

接著,這位書記順手拉過桌上的算盤撥弄著,算起細賬來了。他說:柴達木有成百成千的車輛,可是,有運進來的貨,沒有運出去的貨,時常看見放空車,這是個大浪費!從北京開往蘭州的火車,來回都有旅客,這就不會賠錢。我們盆地可利用的資源很多,有食鹽、幹草、硼砂、野麻、大黃、火堿、滑石粉……哪一樣拉出去都可以掙些錢回來!生產一噸鹽七塊錢,運費噸公裏一毛五,拉到甘肅峽東,可以掙六十元;一輛車拉六噸,算一下,六六三百六十塊錢,我們為什麼不拉呢!利用回空車,花錢少,有銷路,收效大,又能降低成本,賺回運費。粗粗一算,一年,光運費就能節約五六百萬元!

“戈壁的野麻,長得好,據說可以織凡爾丁衣料,這在我們盆地有好幾百畝!”

柴工委書記說到這裏,從桌上拿起一個小瓶子,遞給我看,裏麵裝著一滴水銀,一閃一閃地轉動著。“這是在唐古拉山找到的。”這時候,我才發現,他桌上擺了許多東西,還有一瓶硼砂、一瓶原油、一瓶滑石粉。牆角還豎著一捆新割的麥子。

他帶我走進裏屋,從櫃子裏,又拿給我看了一塊煤、一塊火堿、一包幹草、一包大黃……忽然,他又拿出來一塊透明閃光的東西,有一塊磚大小,好像藍寶石。我接過一看,原來是柴達木一塊藍色水晶鹽。“你看,柴達木不是盡出寶貝嗎?”

柴達木盡出寶貝,這位書記的土屋也裝滿了寶貝,簡直變成了一個寶庫。在他的土屋轉上一遭,你就能曉得柴達木是多麼富有。同時,也能感到土屋主人的感情,和柴達木聯結得有多麼緊密。我覺得,當這位老共產黨人說著“柴達木的事業是一番好事業”的時候,在他的胸懷裏閃爍著一顆金子的心!

這裏,我還遇到了另一位工委書記。他是老紅軍,參加過萬裏長征。敵人的槍彈曾經在他的腦門擦過,在他的左肩穿行。他也非常樂觀地說:經過幾年的勘探,完全可以說,柴達木是一個多金屬的盆地……

“拿石油來說,一九五四年認為有希望;一九五五年有很大希望;一九五六年確有希望;今年是鑽鑽有喜,百發百中……”

“現在,全盆地的公路已有三千七百多公裏。建築麵積,已達到三十萬平方米。我們現在有三萬二千多隻(羊)頭(駱駝)匹(馬),明年,我們準備超過三年的速度,達到十萬隻、頭、匹……”

“盆地開發三年多了,一年比一年深入,一年比一年複雜,這裏最主要的是要豎起長期開發和建設柴達木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