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那樣一個瞬間
少女伸出蒼白沒有血色的手
看著另一個笑得溫柔的少女
兩隻不同的手
緊緊的握著,就像交織的紅線
那個瞬間在刹那間成為永恒
黑與紅的薔薇
盡情地綻放
但是……那隻是曾經……
——題記
在不知是多少個世紀之前,少女托著殘破的身軀,穿梭了一個又一個百年,淒婉的呼喚不絕於耳,在n之領域日日夜夜不停的尋找。一扇又一扇的門,父親,你在那裏?毎一處,都留有自己的痕跡。銀白的發繚亂地披散在身上,紅色的眼眸裏,滿滿的,盡是悲傷。
而另一個少女,坐在華麗的大椅上,端著金色的茶杯,低眸淺嚐那渾厚香醇的紅茶,金色的陽光從窗外鍍進,披散在少女的發上,衣上,眼眸像包容一切的大海,金發使得一切都黯然無光,高貴得像宮廷裏的公主。
原本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明明有著一樣的身份,明明是一樣的尊貴,明明是一樣的美麗,但是……卻有著完全不同的際遇。我想,這兩個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偶,倘若沒有那一晚的相遇,恐怕永遠不會有交際的那一天。
就像是兩輛原本不相及的浮遊列車,偏離了原本的軌跡,有那麼短短一瞬間的相遇,但是,最終的結果,隻有雙方的毀滅。
在《序曲》的開頭,我們所見的是極為淒慘的一幕。不同於動畫和漫畫中強悍堅強的水銀燈,那時,她還隻是一個不懂世事,嬌弱得讓人憐惜的少女。
那時,隻完成了上半部和下半部而沒有連接起來的水銀燈,無力地躺在被遺忘的大櫃上,旁邊,是沒有製作成功的垃圾。而她,那樣專注地看著一個又一個妹妹被製作好,被父親溫柔的抱起,愛撫,卻隻能發出無力的呻吟,甚至連身體,都無法自由的活動,仿佛是已經被遺棄的破舊機器,發出“咯吱咯吱”的難聽聲音。
我想,羅真回眸時那溫柔的一笑,是水銀燈終生的劫,也是解不開的死結。
在最後,羅真消失的刹那,水銀燈顫抖著念出的那句,“父親大人”,是她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然後,在這奢望的指使下,掉下大櫃的水銀燈托著單薄的上半身,隻靠一隻手艱難地爬向那原本應該屬於她的,而今,卻隻是孤零零地掛在衣架上的華麗衣飾。不停的念著“父親大人”時,恐怕心中是難以遏製的哀戚和傷痛,否則,又怎會流下那樣悲傷的淚水?晶瑩的不染絲毫汙垢,此後再也尋不見。
然後在黑暗過後,我們看見真紅一行人,在純家幸福的生活著,而水銀燈則自己獨自坐在巨大的十字架上,憤怒地捏碎了一朵盛開的紅薔薇。那時,她已不是那個嬌弱的什麼都沒有的少女,而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麵的強者。但是,心裏卻已經是千瘡百孔。然後因為一枚胸針,引出了當年那段字字血淚的曆史。
那時的真紅似乎和現在沒有什麼差別,一樣的美麗,一樣的尊貴,高傲的女王。而蒼星石和翠星石任執著著愛麗絲遊戲,這也許,為以後的悲劇就已經埋下了伏筆。
是夜,尋找了父親千百年的水銀燈誤闖入真紅媒介的家裏,那一刻,我仿佛聽見了名為命運的齒輪轉動的聲音,兩個少女的命運,在這一刻,變得糾纏不清。
本來已經死去的水銀燈靠著對父親強烈的執念和愛意,使自己活了下來。因為一枚胸章的牽引,來到真紅的麵前,這一刻,我不禁有些啼笑是非的想:這是否是命運的安排?
麵對著執著於胸章的水銀燈,真紅的選擇是推開她。而聽到她就是自己一直想見到的第一人偶,真紅的表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有失望,有疑惑,有失落……等等,等等,交織在一起,就像被貓玩過以後的毛線團,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形狀。當真紅驚訝的說出那句:“這個孩子是第一人偶?!”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從那一刻起,真紅就沒有把她當做真正的薔薇少女,隻有近乎於憐憫的同情,而這同情,恰恰是一切的根源。有時候,同情反而是最傷人的殺人利器,傷人不見血。
我不知道,當真紅看見伏地而泣,說出:“父親他把我遺棄了!”的水銀燈時,心裏想的是什麼。但,我知道,這是上天開的一個開不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