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夢,我看見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他們每次都在我的夢裏出現。夢似乎是有連續性的,就像是一個故事,很清晰地展現在我眼前。”我說,手按在太陽穴上尋找記憶。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父親的手停在一枝長得很漂亮的枝幹前,抬頭看著我。
“對,似乎是叫羅密歐和朱麗葉。那不是戲劇的角色嗎?”我疑惑地看著父親說。
父親的手抖了一下,剪下了那枝枝幹。
若在平時,父親一定要怨天怨地地歎可惜,但現在隻是放下了盆栽和剪刀,直勾勾地看著我。
他的嘴唇明顯顫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平靜下來。
他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似在逃避些什麼。
“原來你也是……”父親低低說了一句。
“什麼?”我不明地說。
“沒什麼,已經很晚了,快去睡吧。”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父親大人,你一定說了什麼!”我盯著他說。
“你不覺得困嗎?”父親的眼神已回複正常。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話有催眠效果,原來神采奕奕地我此刻也感到倦意不斷,也隻好回到房間中呼呼大睡。
到了第二天,父親果真和我一起去買東西。
不出我所料,父親真的去了賣花的地方。
為了防止他會影響市容,我隻好犧牲小我陪同著他。
他使出武林中早已失傳的蘭花指拈起一朵假花。
“這是百合,很清純的感覺吧。買些回家吧,你老婆一定會喜歡。”旁邊那個笑容可掬的女服務員說。也不知是不是被父親的美色所迷,居然眼也不眨一下。
我差點吐血而死。母親大人早就不在了。如果母親大人還在,我們應該送百合花給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我偷偷觀察著父親的臉色,平靜如海麵。幸好父親沒有聽見。
“這怎麼可能是百合呢?!百合的花瓣怎麼可能會是這麼直條條,那些花蕊也太失真了,怎麼可能比花莖還要粗。”父親責問。
女服務員也許被父親的一席話打擊了,笑容冷了下來。
“這是假花,當然也做得和真花不一樣。”
“那就是你們的不對了。”父親搖了搖頭。
“這隻是廠家的問題,和我們無關,我們隻負責銷售。”
“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居然把偽劣商品賣給消費者。”
“什麼偽劣商品,我們可是連續三年被評為消費者最信得過的地方。”女服務員的臉變成朱紅色。
我怕父親會把事情越說越大,便急忙把那朵清純的“百合”放回貨物架上,然後隨手拿了另一朵花下來。
“父親大人,這朵荷花做得真漂亮。”我故意大聲嚷嚷。
父親拿過荷花,細細觀察起來。
旁邊的女服務員感覺我們不像是來買東西的,臉色變得異常冰冷,很不識趣地說:“這是向日葵。”
“這應該是菊花。”父親堅定地說。
在女服務員的寒冰激光下,我急忙拉著父親走開。
我們又來到買真花的地方。
一到這個地方,父親就興奮起來。
他分別拿起一朵百合和向日葵,自言自語說:“這才是百合和向日葵嘛。”
然後在那個矮矮小小的服務員指導下,父親又精心挑選了一大車的花卉。
當中不缺有新品種,父親像個吃著糖的小孩子一樣的開心。
於是餘下的時間終於是我的了。
父親還沉醉在一車的花卉中,可苦了我這個推車的人。
去到那個高得到天花板的貨物架前,父親把放在花上的眼光收回,轉到一袋袋的膨脹食品上。
“咦,這是玫瑰口味的薯片。”父親像發現新大陸似地拿起一把薯片看。
我也湊到父親旁邊看,眼角一閃,看見了某些東西。
側頭一看。
“羅密歐,買薯片嗎?”
我的母親啊!在這裏居然也能看見區冪洛和阮表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