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板答應了。自從陽洋走後,鄭欣陽就缺少一個助手,工作量很大,需要增加一個副總監。另一方麵,增加一個副總監,不僅對鄭欣陽起到製約作用,還可以隨時接替鄭欣陽的工作,萬一鄭欣陽不想幹了,或者不稱職需要辭退了,副總監可以馬上頂上去。
伍濤在一個星期之內,就找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叫陶仁全,是他的遠房親威。但他對孫老板說,他是通過獵頭公司,花三十萬元服務費才找到的。自然,三十萬元服務費從獵頭公司過了一遍賬後,大部分流進了伍濤的腰包。陶仁全中等個子,不胖不瘦,長相給人尖酸刻薄的感覺,額頭、鼻子和喉結三個部位向前突出特別厲害,從側麵看他,那三個部位就像三個小頭。孫老板給他的年薪是五十萬元。
陶仁全見了孫老板,就說要一生一世跟隨老板走。這句話原來是他的口頭禪,是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孫老板喜歡聽這樣的話。
在伍濤的點撥和要求之下,陶仁全到任不到三天,就向孫老板提出公司存在嚴重的製度缺陷,或巨大的舞弊案件。
“老板,我是要一生一世跟隨您的人!”陶仁全以他一慣的開場白開頭了,“我今天要說的事情,涉及到我們鄭總監。我本來不能說,但我又必須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一個字也不隱瞞,隻有這樣才對得起老板對得起自己的薪水。”
孫老板急於聽下文,就讓隻他隻管放心說,大膽說。
“我發現公司存在嚴重的製度缺陷,鄭總又恰好利用了這些缺陷。第一,他作為財務總監,親自而且是獨自實施分子公司的管理,尤其親自與分子公司總經理簽定利潤分成激勵協議,卻又親自計算這些利潤。第二,他作為財務總監,親自並且基本上是獨自實施對外投資談判,親自安排投資款,還親自審批這些新投資企業的款項支付。第三,他作為財務總監,親自實施各外協廠的結算價格和合作協議談判,還親自實施這些外協廠款項的結算。這隻是三個大的方麵,小的方麵就不計其數了。”
孫老板一聽,覺得是有些不妥。
“你認為這中間可能出什麼問題?”孫老板問。
“很顯然,這中間可能存在巨大的舞弊,因為鄭總監已經淩駕於製度製約之外了。我估計,他在這些過程中所撈取的金錢,不下三五千萬元!”陶仁全說。
“啊——”孫老板的嘴巴張開,一時合不攏。
“在分子公司問題上麵。鄭總很可能給分子多公司多計算利潤,然後從中分成。比如,某個分子公司本來隻有兩百萬元利潤,他給算成三百萬元,多算一百萬元,分子公司總經理就可以分得更多啊,在這更多分成中間,肯定就有鄭總的份。公司現在有十幾個分子公司,每個分子公司撈二十萬元,就是兩三百萬元啦!”陶仁全說。
孫老板在心裏計算了一下,的確是這個數字。孫老板忘記了,分子公司的管理,是他親自要求鄭欣陽去做的,與分子公司總經理簽定利潤分成激勵協議,也是他親自授權鄭欣陽去簽的,而且每份協議在簽之前,他是審核了的。他之所以授權鄭欣陽,是因為信任鄭欣陽。
陶仁全看孫老板的表情,知道孫老板已經接進去了,他接著說:“在對外投資過程中,鄭總可以向當地招商局索要投資獎勵,據說這個獎勵是投資額的千分之三;在安排投資款項當中,動則數百萬元上千萬元,他完全可能從中謀利;在審批那麼多新投資公司的對外付款時,他也可以從中吃回扣。我初步統計了一下,鄭總每年簽批的對外支付款項,是二十幾個億,就是按百分之一吃回扣,就是兩千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