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鄭欣陽的家在清水河的南岸,有三個窗戶,窗內分別是客廳、書房和臣室。孫誌昆知道,要二十小時監控鄭欣陽的動向,得設三部望遠鏡。

清水河的北麵是一大片荒地,那是一家房地產公司屯積起來尚未開發的土地,兩米多高的雜草十分稠密,很適合掩護。孫誌昆派出三個人,在雜草叢邊搭了一個小棚,白天假裝在清理河邊的亂石,晚上就住在棚裏。

一切準備就緒,就可以打草驚蛇了。

孫誌昆自己不能直接給鄭欣陽打電話,一來他的身分特殊——他曾經是HD風雲人物,二來平時聯係比較少,突然打電話,會引起鄭欣陽的警覺。在和董事長孫眾望商議後,決定由董事長助理衛珠來打這個電話。在鄭欣陽離開的一年多時間裏,衛珠與鄭欣陽有過多次通電話,由他出麵最適合。行動方案是:衛珠在晚上六點打電話給鄭欣陽,約他喝茶;在喝茶之際,孫誌昆帶上一名HD上的小弟進入茶房,然後見機行事。時間之所以以選在晚上,一來容易找到鄭欣陽,二來挑明意圖之後鄭欣陽想溜也不容易。

鄭欣陽何許人?一位百萬年薪職業經理人,原是眾望木業集團公司高管,一直擔任財務總監,離開之前擔任過一段時間董事長助理。他在一年前離開了眾望木業集團公司。

發生了什麼事?前不久,有人泄露了眾望木業集團財務數據,還寫了一封信給威協老板孫眾望,稱如果孫老板再一意孤行,將把這些財務數據遞交給國家有關部門。所泄露的數據,截止時間恰好是鄭欣陽離職前一個月的數據;所泄露的數據中,包括眾望木業集團在各地的投資、購置土地情況,這些數據是相當機密的,主要由鄭欣陽掌握。因此,老板孫眾望判斷:鄭欣陽最大嫌疑人,而且有99%的可能就是他幹的!

這些數據關係著眾望木業集團的生死存亡,孫誌昆的任務就是追回所有載有數據的資料,並封住鄭欣陽的嘴,如果封不住,可以動用專業殺手。

鄭欣陽原來是一個來自貧困山區的大學畢業生,一個月薪800元的打工仔。經過職場的跌打滾爬,他成為一名年薪百萬的職業經理人,周旋於職場、官場和商場的惡狼餓虎之間,也遊走於情場風花雪月中,最終被卷進大企業險惡的鬥爭中。

在離開眾望木業集團公司的一年時間裏,他盡量不和眾望木業集團的人來往,也盡量不和木業行業的人士來往,甚至在公開場合,也不說自己曾經在眾望木業集團工作過。

他以為他的低調,可以讓老板孫眾望信任他,放心他,不加害於他。晚上六點,他接到衛珠的電話,聽衛珠約他喝茶時,他不知道是什麼事,但他心中沒有絲毫的戒備,他認為孫老板依然是他的大哥,是他可以終生依靠的,有困難就一定會幫助他的大哥。衛珠說了一個茶樓的名字,就是鄭欣陽家的附近。雖然很近,但堵了一會車,他比約的時間晚到了十來分鍾。把車停在茶樓下時,他看到又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心中驚了一下,背心不自覺地麻了一下。

這個熟悉的身影是孫誌昆,專門負責擺平眾望木業集團各類通過正常渠道不能擺平的事情。

“鄭總你好!我和衛總一起約你喝茶!”孫誌昆走過來,熱情的握著鄭欣陽的手。在孫誌昆身邊,跟著一個中等個子,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此人一臉殺氣。

鄭欣陽盡量讓自己顯得熱情。他知道,在眾望木業集團,孫誌昆和衛珠搭檔約見某一個人,那麼可以肯定地說,這個被約見的人已經成為眾望木業的敵人,是一個可以置之於死地的人。但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鄭欣陽畢竟是經曆過職場風雨的人,他很快鎮靜下來,他們約他在茶樓見麵,至少說明他們還沒有下手的十足理由。如果他們已經決定直接下手的話,完全可以在不讓他知道的情況之下製造一起車禍或者墜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