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深入蠻荒近千裏,但相比十萬裏蠻荒世界來說,還隻是在其邊際。雖然蠻荒異獸並不多見,但各色毒蟲猛獸已是很多。內陸此時已經是冬季,但蠻荒之地卻頗有不同,竟然一年全然都是夏季,炎熱而潮濕,毒蟲之類,皆無冬眠習性,此時仍是凶猛十分。
禦玄衛眾人倒好,有個紫瞳隨行,自然是周身妖氣外放,各類毒蟲猛獸照例避之不及,因而並沒有什麼麻煩。但是,瀛桑賊人卻無此優勢,被那蠻荒境內五光十色的毒蟲猛獸騷擾襲擊個不停,再加上瀛桑賊人世居海外,著實沒有什麼叢林生存啊、叢林作戰啊之類的經驗,一路上是吃盡了苦頭。不但出現了多人負傷的狀況,甚至還有人喪生蛇吻,非戰鬥減員相當嚴重。這些東瀛賊人竟也夠狠辣,為了不影響行進速度,竟還拋下了兩名重傷員任其自生自滅。
這一路,跌跌撞撞,終於到了一座高山密林處,便不再繼續前行,而是在這高山附近開始兜兜轉轉,似乎是到了目的地,開始找尋什麼東西。
有熟悉蠻荒邊際的錦衣秘衛告知禦玄衛眾人,此處為棲霞峒,附近三百裏都沒有什麼土著部落,因此人煙罕至,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又等了幾日,那夥瀛桑賊人仍在兜兜轉轉,好象依然沒找出什麼頭緒的樣子。
這時,禦玄衛眾人實在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看來這幫笨蛋找上半年估計也找不出什麼,還不如直接截殺這幫瀛桑賊人,擒獲其首腦,收回佛骨舍利後再逼問其此行的目的所在。
於是,禦玄衛首領小郡王朱徵煊一聲令下,隨行的百餘名錦衣秘衛負責周邊警戒,嚴防漏網之魚的逃脫,其餘眾人,著手截殺東瀛賊人。
首先發起攻擊的自然是紫瞳,她於天際高飛的紫楠舫上,張弓搭箭,隻聽兩聲弦響,瀛桑賊子營地的兩名哨衛應聲倒地。而另一名隱身的暗衛,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估計大意是“敵襲”之類。正在午休的瀛桑賊人營地立時亂作一團。
禦玄衛眾人基於對自身實力強大的自信,也沒做偷襲的打算,幾條身影紛紛從紫楠舫上大模大樣地躍出,從天而降,直落在瀛桑賊人的營地中。那領頭的自然是那洛氏三兄弟,三根熟銅齊眉棍展開,如三個巨大的風車一般,呼呼啦啦地衝入敵群,嘩啦啦地便撂倒一片。然後朱徵煊、狄小侯眾人,持槍仗劍跟上,一時間,瀛桑賊人陣腳大亂。
然而,不知道是抬高自己還是疏於觀察,當日那“鬼手秀才”魏佳鵬對汪太淮所描述對於這幫瀛桑賊人的實力的判斷,明顯低估了;加上這一路跟來,瀛桑眾賊並未使用什麼武力進行拚殺,因此,禦玄衛眾人也對其武力值也還是停留在汪太淮的供述上。這一開打,卻顯出並不是那麼回事。
這幫家夥,在眾人憑空而降的時候,因眾人的突襲,一下子折損了七八人之外,卻在其首領的指揮下,凶猛抵抗,漸漸穩住了陣腳。
白刃肉搏這事情,悍不畏死最為重要。這幫瀛桑賊人,生性殘忍凶悍,此時又是身陷絕境,自知隻怕是有死無生,因而拚鬥起來,皆是亡命。而反觀禦玄衛眾人,一個個本領高超是不錯,但是卻都甚為愛惜羽毛,麵對瀛桑賊人搏命的打法,卻有些放不開手腳。再加上,眾人中,還有幾名非戰鬥人員,由不願禦玄衛進場相助;因此,人數上也要少於瀛桑賊人。一陣打鬥下來,雙方竟然在此時打了個五五開。
雙方纏鬥成一片,糾結在一堆,紫瞳此時的冷箭也不便施放了,隻能等待機會。而對方的那幾名忍者卻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這幾名忍者,在林間枝頭,神出鬼沒,或偷襲,或解圍,往往一擊過後,隨即隱退。這就給禦玄衛眾人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幾乎每次看似注定得手的進攻,卻在這些忍者的偷襲下被逼反手自保,對於對手的進攻,也因此而被化解。
就這樣攻來守去,難解難分地打了有半盞茶的功夫,走廊“大俠”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家夥這時正站在一株參天巨樹的陰影下,就那樣隨隨便便地站著,好象卻沒有人能看得見他,或者說,沒有人關注他。這正是那灰衣老人所教的秘技,在任何環境下,利用各種視覺的死角來隱匿身形。那些忍者的隱身術,也與之略有相似,隻是沒有那般精妙罷了,但配上不錯的輕功,看上去也就象那麼回事了。
走廊這人,一貫主張,進攻前先想好如何防禦,前進時先計劃好如何撤退,因此,這隱匿的身法,在老者所教的諸多法門中,他倒是學得最快也最好。他想得很簡單,什麼蓋世武功也好,什麼殺人的技巧也罷,要練得到高明之處,恐怕天賦再好,也起碼得十載寒暑吧?可這隱匿之術和飄忽莫測的身法,卻不需如此費時。這主要還是在於修習者的天賦以及個人平日裏的思維習慣,再勤加練習,不多日便可取得明顯效果。當年金大師筆下的韋小寶韋爵爺,不就是什麼神功秘技都學不會,而那逃命的身法“神行百變”,倒是一學就會,一會便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