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會采用淘汰製,即一對一,比輸之人不再擁有參賽的資格,而贏的人可以繼續接受其他人的挑戰。
大會總共進行三日,今日已是最後一日,部分門派已經下山,但還有很多留下觀看最後的結果。
而此刻,尉遲劍莊的尉遲聽雪連敗華山崆峒弟子,她站在擂台上,以劍指地,昂首挺胸,雖然嘴上說著“承讓”,但氣勢上卻豪不輸給任何男子,完全是巾幗不讓須眉。而在前一秒躍上擂台挑戰的竟是落水淵的樓霓裳。
看來他們終於還是出手了,紫竹的笑容略微加深了些,她早知道遊惜淵不可能帶著一幫人來隻是看熱鬧而已,雖然他本人現在已經那麼愛爭,但是身為一派之主,為了本派的發展,還是要在這樣整個武林共襄盛舉的大會上爭奪一席之地的。
擂台上現在站著的,是兩名女子,乍看上去,兩名女子竟有些相似的氣質——都不服輸的氣質。
一個淺黃,一個深藍,視覺上形成強烈的對比,二兩人所持的武器——一人持劍,一人持鞭更像是像是一剛一柔的較量。
眨眼間,尉遲聽雪的劍已經刺向樓霓裳,樓霓裳不疾不徐,足尖點地後躍數步然後一個側身避過尉遲聽雪直麵而來的劍,隨即從腰間抽出長鞭甩向尉遲聽雪的劍。
底下有人唏噓,聲音大抵隻有一個:尉遲聽雪趁人不備!
紫竹倒不以為然,這個世界強者為王,管她是如何取勝,隻要勝了就好。況且,君子不趁人之危那種說法隻適合君子,不適合女子。
她再看向擂台上,兩人似乎已經過了十來招,位置已由剛才偏向擂台右側回到了擂台之中,霓裳的軟鞭慢慢纏上聽雪的劍,隻見聽雪飛起身順著軟鞭纏繞的方向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落地劍劃過霓裳左臂,頓時染上鮮血。
霓裳本能地看向受傷的左臂,待她回過頭來聽雪的劍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抵向她的喉間。
勝負已分。
而台下的遊水顏一見霓裳受傷,氣血上湧,還不等遊惜淵發話已經飛身上了擂台。
隻是她忘了她的功夫並不及霓裳,很快便一著不慎跌下了擂台。
她落下的位置剛好靠近溪風,溪風便起身接住,此舉招來一旁菀彤的白眼,更讓他無奈的是,他救了遊水顏,非但沒得到人家的感謝,反而在放她落地之後結結實實挨了一鞭。
他歎了口氣,又換得了菀彤很嘲諷的一句:“活該!”
遊水顏快步回到落水淵所在的區域,那時紫竹已經在為霓裳包紮傷口。傷口並不深,表皮下半寸而已。
她輕輕在紗布上打了個蝴蝶結,說道:“不要碰水,傷口會很快結痂,但是可能會留下疤痕。”
“姑娘包紮的很漂亮,謝謝。”這是一個很溫和的飽含讚賞的聲音。
紫竹抬起頭來淺笑,迎上的是遊惜淵剛好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的眼睛不大但是很長很好看,眼角微微翹起,幽黑的瞳孔裏閃爍著輕輕的笑意。
那目光,溫和如水,像極了某個人。紫竹別開視線,不想被影響。
“雪衣,你上。”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不要傷人。”言罷別有深意地又看了紫竹一眼。
擂台上,尉遲聽雪以勝者之姿挺立著,嘴角彎彎上揚看著落水淵的方向,風揚起她劍尾的佩飾,上下舞動的穗須像是挑釁一般。
雪衣在擂台邊的武器架上挑了一把劍,拱手道:“請賜教。”
尉遲聽雪已經毫不猶豫地刺了過來,雪衣橫劍胸前,一聲脆響,劍鋒上立即缺了個口。
“淩霄劍果然威力不凡。”她笑著避開聽雪的劍,一縱身躍到了聽雪的身後,聽雪即刻轉身,猛烈攻擊。
“哥,淩霄劍是什麼劍?”
回答遊水顏問題的卻不是遊惜淵,而是剛剛走過來的司空菀彤。
“淩霄劍是尉遲劍莊四大名劍之一,為千年玄鐵所鑄,劍身奇輕,鋒利無比,這你都不知道?”說完還擺出一副“你好孤陋寡聞”的表情。
“我又沒問你!”遊水顏有些氣急敗壞,人家跟哥哥說話要她插什麼嘴,真多事!
紫竹也曾聽爹爹說過尉遲劍莊曆來的莊主總共譜寫了四本秘笈,每本秘笈配以相同名字命名的上等好劍一把,於是便有了尉遲劍莊四大名劍之說。淩霄劍正是其中之一,而淩霄劍法也是目前尉遲劍莊弟子普習的劍法。
至於其他三把分別是什麼,爹爹沒有說過,她也不太清楚。
不過淩霄劍竟然交到尉遲聽雪手中,可見這女子在尉遲劍莊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擂台上雪衣隻守不攻,看似節節敗退,尉遲聽雪卻始終未能占據上風。
“淩霄劍第六式,姑娘好劍法。”雪衣手中的那把破劍此刻已被砍斷好幾節,原本可以稱之為劍的東西現如今隻算是匕首一把。
聽雪氣勢洶洶,而雪衣卻始終平靜如一,她緩緩開口道:“尉遲姑娘若不使出第七式,恐怕......”然後隻見聽雪的劍落地,雪衣以掌抵在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