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殿下平日裏怎樣稱呼你們啊。”她問離庭和尤莉。
“我們平日和殿下來往不多,都是以禮相稱,比如離庭閣下。”尤莉麵無表情地指著離庭。
“但是月橋除外,殿下同他很親近,不是閣下而是哥哥,就像你一樣,難得殿下也很親近陛下您。”離庭幽幽道。
夕顏莫名覺得膝蓋中了一箭。
穿著檸檬色百褶短裙的少女一蹦一蹦的走在前麵,淺咖色的波浪馬尾隨著她身體的起伏左右微搖,明媚而耀眼。
夕顏默默地跟在尤莉背後,心裏有些訝異。一直以為這個女孩是教科書式的傲嬌,沒想到她有這麼活潑可愛的一麵,這感覺就好比舞子突然穿著水手服對她微笑說,想去海邊吹風呢。
夕顏一陣惡寒,尤莉跟舞子不同,她還年輕,可舞子已經老了,雖然沒有表現在身體特征上,但終究是個老女人。
“圖書室,檔案室,藝館和音樂會所都在四樓,因為時間太過倉促,就不一一向陛下介紹了。”尤莉一甩馬尾跳轉過身來,輕盈而靈動,然而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重新為她貼上了“教科書式傲嬌”的標簽。
“接下來直接去檔案室麼?”
“是。”尤莉背著手又跳轉過去,“隻是去拿一些簡單的資料,讓陛下過目,太過隱蔽的資料需要刷卡才可以,至於最高機密……”
她沒有再說下去,夕顏也沒有追問的習慣,她很清楚那天晚上得到的不過是基本資料而已,而王卡在登基大典之後才能拿到,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是很感興趣,尤莉也不會告訴她。
一共九個人,全都不過二十歲左右,卻手握重權。他們完美得近乎淩駕於一切之上,卻彼此和諧相處,他們中的皇爵甚至給自己搬行李。
看起來似乎玩世不恭,卻能力驚人,彼岸的繁榮昌盛建立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所以她始終想不通自己存在的緣由。
夕顏相信彼岸的百姓們不會介意他們的國家沒有女皇,就像古羅馬的執政官一樣,有他們九個就足夠了。愛坦王朝隻剩下莉莉安,皇族已經瀕臨衰滅,她的存在除了浪費資源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舞子所說的“難關”九人不能攻克……那她也不能啊,雖說練了十年,她一個人的力量也不可能勝過九個人。
這其中疑點太多,多到她開始疑慮明天要不要登基。
那個金光閃耀卻麵目猙獰的王座如同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洞。
“陛下?”尤莉淡漠的褐色瞳冰涼沒有溫度,“您在聽嗎?方才說到那是紙質文件了。”
“最高機密?”她歉意地笑笑。
“是啊。”尤莉蹦蹦跳跳進了檔案室,走進最裏層的密集架,“可它們放在無論如何都進不去的地方呢。”
夕顏翻著資料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
“陛下,你怕麼?”尤莉忽然回過頭來,問道。
“有一點,不過無妨。”她知道尤莉說的是登基一事。
“沒什麼好怕的啦,我們會保護你的。”尤莉挺著腰板昂首走在前麵,這樣看起來不穿高跟鞋的她身材也很高挑。
“我們是誓死效忠你的騎士啊。”
她側首望著窗外隱隱落下的黃昏,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