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羽梓涵覺得,既然他能大魚大肉吃的滿麵油光,就不該穿破衣服裝落拓。這麼做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更加引人注目。
或許他是覺得這裏地處偏遠,人煙稀少,所以危險性也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條至理名言讓許多人得以證實,但往往將這句話反過來講,很多人就不懂了。
好比現在,那個道士自我感覺良好以為相安無事,殊不知自己早已是眾人虎視眈眈的獵物。
羽梓涵好笑地對蘭鈴說道,“馬上就會有一場精彩的好戲上演,興許待會兒你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羽梓涵說話的聲音很輕,但這句話還是引來一道探究的目光。
正是坐在他們斜前方的青衣男子,亦是一主一仆兩個人,其實羽梓涵早就注意到他們了。那個隨從一身黑色勁裝,束在腰上的皮製腰帶上還扣著一排柳釘,樣子很是奇特。他左手邊的桌麵上放著一把細長的黑色連鞘長劍,儼然是練家子。
而那個青衣男子,讓羽梓涵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忍不住就多瞟了兩眼。隻見他鳳儀都雅,五官好似經過裁剪一分一寸刻畫的,舉手投足間一派雍容華貴,縱然出現在這樣簡陋的客棧,也絲毫不影響他高貴的氣質。
這時店家突然走到羽梓涵身邊,恭敬地拱手作揖行了一禮,這才說道,“二樓的上房已經空出來,姑娘隨時可以去休息。”
羽梓涵好似早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做好這件事一樣,隻是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示意他退下。在她一直以來的認知裏,這個世界上用錢辦不到的事還是很少的。
這時,兩條人影掀開門口擋風的布簾進來。
這兩個人都身穿束腰緊袖的黑衣,而且頭上還戴著邊緣縫有黑紗的雪笠。走在前麵的黑衣人身形比較高大,跟在他身後進來的那個人比他矮了足足一個頭。
大家看不到他們的真實麵目,然他們這身裝扮已經十分搶眼。
高個子的一進屋就直接大踏步朝那個道士走去。
道士見到他們好似十分高興,下意識捉住了手邊的包袱朝他們點頭示意。
原來是在進行交易。
羽梓涵眼尖地看到對麵的那桌客人彼此交換了一眼神,開始蠢蠢欲動。
“貓捉老鼠。”羽梓涵粲然一笑喃喃吐出四個字。
青衣男子聽到她的話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好像對這個恰當的比喻表示認同一般。琉璃般的眼睛不由再次將光芒投向她。
就在這時,那兩個戴雪笠的黑衣人已經拿了道士的包袱準備走人。但是另一條人影更快飛身躍到門邊關上了客棧的門。就是那個眼神犀利的書童。
關上門之後他才向眾人解釋道,“大家請不要驚慌,我們是朝廷的官差,奉命前來緝拿勾結外蕃盜竊皇陵寶物的盜賊。”
道士聞言立即驚慌地抽出腰間的佩劍,準備奮起反抗。
“真是不簡單,居然查到這裏來了。”說話的是那個高個子的黑衣人,聲音很是清朗。
聽到他的話,那個書生裝扮的官差目光淩然的盯著他,“盜賊,還不束手就擒。”
黑衣人突然哈哈大笑,“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捉住我們嗎?”說罷已經抽出佩劍率先展開攻擊。
隨著打鬥的展開,店裏迅速亂成一團,一時之間飛碟,飛碗,飛筷,甚至飛椅,飛桌,隻要能被刀劍挑飛的全部都飛上了天,好不熱鬧。店裏的客人紛紛抱頭鼠竄,有的人幹脆直接鑽到桌子底下避難去。
隻有兩桌客人這個時候依然鎮定自若的坐在原地,羽梓涵和那個青衣男子。他們的位子比較偏向角落所以沒有被禍及到。
那個青衣男子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他喝得很慢,好像是在品味,旁邊不管怎樣鬧好似都無法影響他的心情。
幾個回合下來,打鬥中的人還是沒有分出勝負,但兩個黑衣人的雪笠已經被打落了。
那個高個子的男人眼窩深陷,鷹鉤鼻子。顯然就是樓蘭那邊的人。另一個居然是個十分動人的女子,雖然衣衫已經被扯得有些淩亂,但是並不因此遮擋住她高傲的氣質。
貴氣公子裝扮的官差語帶慍怒地開口,“樓蘭得我大齊庇佑才得以存活至今,不知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還敢盜取皇陵寶物。”
女子聞言忿忿不平道,“哼,你們所謂的庇佑就是無止境的索取,你們不斷要求進貢,使得我樓蘭民不聊生。盜竊皇陵不過是想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書生嗬斥道,“簡直滿口胡言。”
樓蘭男子冷笑一聲,“怎麼,你們有膽子做卻沒膽承認嗎?”
書童道,“與盜賊廢什麼話,一並拿下便是。”
說完再次打起。
樓蘭男子將包袱擲給道士,“帶著這些趕緊先走。”說完為道士擋住官差給他開路逃跑。
道士接過包袱哪裏還敢怠慢,趕緊破窗而逃。
居然放跑了,大家好似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