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鏟除禍根(2 / 2)

然而就在陽氣走入劉皓南陽脈的時候,譚峭突然覺得內息停滯,驚覺劉皓南的六大陽脈竟似從來沒有修練過,不由大吃一驚!要知修練內功之人的經脈與尋常人並不相同,若將真氣比作流水,那麼習武之人的經脈堪比長江大河,尋常人的則隻算河渠淺溝了。譚峭輸入劉皓南體內的陰氣在六****脈中如常流轉,陽氣卻如開閘的洪水衝入了細小的管道,如何能流得過去?

真元大化神功的練氣訣竅便在於陰陽交合,此消彼長,和諧並存,似這樣的情況極為凶險。譚峭隻覺陰氣在源源不絕地流走消逝,陽氣卻被封在氣海之內左衝右突,他欲待收回真氣,隻怕陰陽不調自己要走火入魔,劉皓南的經脈也會因承受不住巨大壓力生生爆裂,就算不死也會經脈斷裂成為廢人,欲待繼續運功衝擊,隻怕窮盡自己畢生的內力也未必能將劉皓南從未修煉過的六大陽脈改造成功!

楊延朗哪知譚峭遇到這樣的麻煩,他見譚峭閉目運功,也不敢上前打擾,隻等他療傷完畢同去雲州,於是靜坐一旁等候。

劉皓南初時並未感覺到體內真氣的異樣,隻覺周身涼意沁人,暢快無比,氣海之內卻似有團火在熊熊燃燒,無法發泄,再過得一陣便覺手足幾個部位似有無數根銀針紮著一般,既漲且痛,麻癢難當。他沒有練過六大陽脈,並不知道那些疼痛的部位便是陽脈流經的要穴,隻當譚峭在為他療傷所致。他不願發出呻吟讓人輕看,便咬緊牙關強自忍痛。

不料那種痛楚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劉皓南本來蒼白的臉色變作了絳紅,額上汗珠滾滾落下,還是強忍著沒發出一絲聲息。譚峭的麵色變成紫青,發髻也被霧氣打濕,頭頂白霧升騰,如坐蒸籠之中。

楊延朗發覺情形不對,連忙上前叫道:“真人!怎麼了?是否療傷出了岔子?”

譚峭哪有餘暇分心說話,隻管全力催動體內真氣衝擊劉皓南的六大陽脈,要用自己五十年的真元神功內力將劉皓南的陽脈徹底打通。

楊延朗料想譚峭是遇到了極大難關,又不敢插手,隻能在旁緊盯著兩人的情況,心裏卻滿腹疑竇:“小皇子尚年幼,功力有限,譚真人為他療傷怎會如此為難?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如此僵持了盞茶時分,劉皓南突然大叫一聲向旁邊栽倒,譚峭也癱倒在地上,楊延朗急忙衝上前將譚峭扶起,卻又擔心劉皓南的生死,口中急叫:“真人,倒底怎麼回事?小兄弟是否有事?”

譚峭半晌方換過一口氣,啞聲笑道:“嘿嘿……那孩子沒事……卻險些要了貧道的老命……”

楊延朗聞言大驚道:“真人休要玩笑!你怎會……”

譚峭勉強坐起,緩緩解釋道:“這孩子不知學的什麼邪門武功,隻修陰脈不練陽脈,眼下他內力不足,其弊未現,若再練上個十年八年,陰氣極盛入侵陽脈之時,便是他全身經脈爆裂之日……他雖得我五十年的真元道內力調理陽脈,卻也隻是暫時撿回一條小命,罷了……救人救到底,我權且收他入真元道,徹底助他醫好此疾吧!”

楊延朗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真不知該歡喜還是難過,哽聲道:“真人大德……晚輩代這孩子的父母先行謝過!”

譚峭搖搖頭道:“這也是我同這孩子的緣分!但願他替我完成心願,清理門戶……”

楊延朗想到自己適才本有殺死韓德讓的機會,卻又放過了他,心下抱愧,低聲道:“晚輩與韓德讓曾是生死之交,他阻我去雲州是不想我去送死,晚輩……晚輩實在不忍對他痛下殺手……”

譚峭閉目歎道:“這孽障跟隨我多年,我又何嚐忍心取他性命?可恨他不明大義,總有一日要遭報應……咳咳……”突然一陣劇咳,再也說不下去。

楊延朗忙道:“真人,你內力受損,急需靜養,我即刻扶你回雲州城去!”他又去探視劉皓南,見他雖然昏迷,但脈息已轉正常,應該無恙。

楊延朗背起劉皓南,和譚峭一同下山,急急往雲州方向趕去,這一路沒遇到任何攔阻,想必是韓德讓已下了不得攔截的命令。次日到了雲州城下,隻見高牆壁壘,兵甲森然,楊延朗仰首向著城頭高呼:“楊四郎在此,快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