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宇知道對門住了人有一段時間了,但一次也沒打過照麵,她又怎麼知道他的電話?但顧不得想這麼多了,幫人要緊。劉天宇過去,門開著,聽到他走路的聲音,女孩兒虛弱地說:“進來吧。”
劉天宇走進臥室,一個女孩兒正躺在床上,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劉天宇愣住了,這不就是送他風箏的女孩兒嗎?自己一直在找她,原來她就在眼前。女孩兒說,她叫蘇錦,不知為何她突然得了重病,感覺就跟快要死了一樣,請求他去藥店裏幫她買點藥,說著就把一張藥方給了他。
劉天宇出去買回了藥,門依然是虛掩著的,可房間裏卻不見了蘇錦。劉天宇大聲喊著她的名字,沒有人回應。這麼短時間她會去哪裏呢?劉天宇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蘇錦的影子,他隻好把藥放到桌子上,輕輕地給她帶上房門。
從那以後,對門一直靜悄悄的,劉天宇敲了幾次門,都沒有人來開。喀特魚生病了,蘇錦也生病了,劉天宇心中有一種莫名的不安,他在心裏一遍遍地祈禱著,讓喀特魚千萬別有事,讓蘇錦千萬別有事。
四、原來早就愛上了她
劉天宇在網上查了大量喀特魚的資料,得知這種魚生活在熱帶,而當地水溫根本達不到它們的成長要求,它們一定是被凍病了。劉天宇用加溫器給水加溫,又每隔幾個小時喂一次藥,幾天過去了,兩條魚恢複了精神,又能隨著人的手指跳舞了。
劉天宇主動去找安子,不出他所料,安子一大缸的喀特魚都生病了。安子急得直跳腳,如果這一缸魚死了,他的店非關門不可,因為這是高價從國外運來的,幾乎投入了他的全部資產。
那幾天,劉天宇冒著被公司開除的風險,向公司請了長假,他一刻不停地守在安子的店裏,直到魚兒全都安然無恙了。安子帶他到樓上的會客室去休息,端給他一杯水說:“太感謝了,喝點茶水,聽聽音樂吧。”他打開了音響,一首好聽的音樂流淌出來。
劉天宇聽著聽著,上下眼皮不由自主地打起架來。迷迷糊糊間,他覺得身上一陣寒冷,原來他真的變成了一條黑喀特魚在水裏遊著。蘇錦就在他旁邊,她生病了,渾身在抖,她哭著說:“我要死了。”劉天宇用雙鰭抱緊她,用自己身上僅有的熱量溫暖她,他說:“蘇錦,你不能死,你要死了,我也會撞壁跟你去的。”在那一刻,劉天宇感覺到一種痛徹心扉的哀傷,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感覺嗎?他的淚水滴到蘇錦身上,一滴、又一滴,直到流成了河。突然,劉天宇醒了,可夢境裏的傷心還是讓他不能自已。
劉天宇準備下樓,突然看到窗口上飄著一黑一紅兩隻金魚風箏,這不是他拿回家的那兩隻嗎?劉天宇走到窗口,風箏是綁在窗欞上的,他摘下來,看到風箏上居然寫滿了字:
“天宇,我是蘇錦,是蘇安的妹妹,我在哥哥的店裏第一次見到你,就愛上了你。我托人給我們介紹,但臨到見麵聽說你討厭女人,為了避免碰釘子,我那天沒有露麵,隻給了你一張照片。
我跟蹤你到你的住處,發現你租住的恰巧是我閨蜜的房子,就死纏爛打地向她要了鑰匙,還煞費苦心地租了你對門的房子。那天我偷偷跟著你去放風箏,見你買了黑魚,我就買了紅魚,然後我把風箏交給你,我跑回哥哥的店裏取了一對喀特金魚,用鑰匙開了你家的門,把魚放進你的魚缸裏。
等你回家後,我從窗戶裏看到你把風箏放到陽台上了,我就想捉弄你一下。兩家的陽台僅隔著兩步的距離,我搭了塊木板,很容易就拉開了你的陽台窗戶,進去取走了風箏,而當時你正在聚精會神地看電視,根本沒注意。就這樣,我幾次給你造成了風箏變成金魚的假象。
我是心理學在讀研究生,我利用所學專業對你進行了數次催眠,讓你的夢境裏屢次出現我和你,讓你認為我倆就是一對喀特魚。喀特魚病了後,我也裝出生病的樣子,讓你更堅信魚的命運就是我倆的命運。
就在剛才,你又被催眠了,我想知道把自己當成魚的你,會不會愛上我,如果不會,那麼我所做的這一切都將成為永久的秘密。好在我知道了,作為魚你是愛我的,隻是不知,作為人,你會不會接受我的愛,會不會愛我呢?”
劉天宇抑製住激動的心跳,飛快地跑下樓,他在樓下沒有看到蘇錦,卻看到了自己的媽媽。“媽,你怎麼在這裏?”劉天宇吃驚地問。
“天宇,蘇錦是個好姑娘,這一段,她一直陪在我身邊疏導我、為我進行治療,我才知道,這些年我是得了強迫性抑鬱症,我害了你爸,也害了你。天宇,你應該有一份美好的愛情,一個幸福的家庭啊。”媽媽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媽,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大哥,蘇錦在哪裏,我要去找她!”
“你看,她不是來了!”安子用手指著。
劉天宇向門外一望,隻見短發素顏、一襲網球裙的蘇錦正快步向他跑來,一如當初他們見麵的那刻。劉天宇始知,其實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愛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