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你從小跟著我,便應該知道我從來沒有選擇的機會。”蕭瑾淡然地說著,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白玉無瑕的臉上卻是一片平靜。
一絲嫣紅從嘴角溢出,蒼白的唇卻顯得格外的豔麗,隻是微微顫抖的手顯示了主人的脆弱。
“少爺,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蕭瑾擺擺手,“阿竹我沒事,那藥方是我親手給你的,別擔心,你去幫我在廚房端一碗蓮子羹。”
“少···世子,是,我這就去。”阿竹看了一眼蕭瑾,看到他沒什麼大礙,便急匆匆地往廚房趕去。
“嗬,瑾世子,咳咳。”微微低沉的聲音透出些許苦澀。
“哎,沒想到堂堂的瑾世子,竟會自怨自艾到這個地步。”隻聽清潤和緩的嗓音傳來,打破了室內的濃重。身著白衣,輕紗掩麵,長長的頭發被束起,隻留下光潔的額頭,濃密的睫毛倒映在清澈的眸子裏,泛起細碎的光芒,微抿的唇在白紗若隱若現中顯得格外的誘人,周身的氣質竟也不輸宮中那幾位皇子。
“好一個俊俏的小公子!”蕭瑾微眯的目光在他身上頓了頓,“哦?”
“怎麼,不好奇我怎麼進來的?”
“我問你就會說嗎?”蕭瑾動了動身子,想下床來。
“你自己的身子也不珍惜嗎?”白衣人斥責道,手卻已經按住蕭瑾。
蕭瑾被眼前一幕驚得忘記了動作,隻是手上的溫度卻燙的蕭瑾瘦削的手微微一顫,細長的睫毛掩住了他眼底的碎光,深沉的目光在如白玉般的手上凝住。“你——”
“嗯?怎麼了?”白衣人好笑地看著蕭瑾微微掙紮的手,隻是他卻拿開手,卻又將瘦削的手重重地握在手心,仿佛要將手中泛涼的手捂暖。說起來也好笑,自己從那件事之後竟然也會憐惜一個人,也許總是自己虧欠了他。
“好了,別鬧脾氣了,身子是你的,是藥三分毒,沒必要為不值得的人和事來算計自己的身子,就算所有人都拋棄了你,至少你自己不能拋棄你自己,況且世上總會有一個人來珍視你,也許隻是你還沒等到。”白衣人語重心長地說著。
蕭瑾好笑的看著和自己幾乎一般大的孩子,卻仿佛曆盡千帆一般,可是自己早已冷靜的心卻微微顫抖,“我這是怎麼了?”
聽到屋外的動靜,“好了,為自己好好活著,你應該得到幸福的,否則——”白衣人卻沒往下說下去,隻是抽出手在蕭瑾白淨的額上彈了彈,便一閃而去。
自始至終蕭瑾指縫間輕夾的銀針都沒露出來。隻是瘦削的手再沒有移動過,仿佛在感受那抹早已散去的溫度。
“世子,蓮子羹端來了。”阿竹走上前來。
“嗯,放到桌上。”蕭瑾頓了一下,便開口道。
“是,世子。”阿竹看到主子冷凝的表情,阿竹默了默,便出去了。
蕭瑾望著熱氣雲繞的白瓷碗,眼神卻愈發深沉,直到最後一絲熱氣消散,也沒移動一下。
破廟裏,老乞丐和小乞丐人手一條烤魚,老乞丐卻不停地咋咋嘴,嫌棄的說道,“鹽巴放多了,烤魚的手藝落後了。”手下的動作卻是沒停。撈起地上的酒壇,深吸一下,“雖比不上竹葉青,但女兒紅也還勉強下肚,記得你欠我十壇竹葉青,可別忘了。”
小乞丐難得沒反對,隻是甩給他一記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