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後我就開始準備論文,離論文答辯已不到一個月時間了。
在學校準備論文期間,我還很偶然地認識了美術班的兩個美女。她們是新入學的,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了她們倆,不僅我注意到了,我相信很多男生,或者說所有的男生都應該注意到了。因為她們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讓你沒法忽視,甚至沒法假裝忽視。每次她們兩個總是一起來食堂打飯,她倆一進入餐廳,餐桌上的氣氛立即就會有變化。正在高談闊論的男生,突然找不到話了,或者本來沉默的人,突然鬧出點莫名其妙的動靜。這使我想起了《陌上桑》裏的美女羅敷,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就很難做到對她們的美貌視若無睹。最要命的是無獨有偶,她們簡直像是一對孿生姐妹,一樣的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一樣的白皙細膩,顧盼生輝;一樣的秀朗眼睛,一樣的飄逸發型。總之,見到一個已使你不由感歎造物主的高超技藝,同時出現兩個,你隻能認為你見證了一個奇跡。
認識女生,最初的由頭非常關鍵。如果時機不對,理由牽強,效果必然是適得其反,即使認識了,也不會留下好印象,為以後的接近造成障礙。何況我已經麵臨畢業,幾乎不存在這種奢望了。但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被我發現並抓到,竟順理成章地認識了她們,並且彼此還留下了不錯的印象,為以後多年的交往打下了最初的基礎。
那天,我寫論文、查資料,忙乎了一天已是昏頭漲腦的了。吃過晚飯我就一個人在校園裏瞎溜達,在校門口不遠的地方,我看到那兩個美人兒正和兩個女生聊的熱鬧,旁邊是一個賣冰糕的小推車,她們四個一人拿著一個娃娃頭雪糕,正在邊吃邊聊。仔細一看,那兩個女生我認識,她倆都是中師班的文學愛好者,一個叫胡光,父母就是我們老二部醫院的職工;另一個叫阮小小。中、幼師班的文學愛好者都叫我解老師,我因為認識胡光的父母,隻有胡光一直叫我哥。這點不同,讓胡光覺得在我這裏是有麵子和特權的。半年多之前的一天中午,我正在文協辦公室裏看書,胡光找到我,直截了當地說:哥,我們班阮小小最近要向你求愛,你不要答應她,她這個人太愛出風頭了。
我覺得很好玩,也很可笑,我把中、幼師班的應屆小女生們都當成了小孩兒,不可能和她們任何一個人戀愛,何況我有田苗。現在她倆怎麼又走到一起了,還和那兩個美女談得這麼熱鬧。我覺出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就向著那個雪糕車走過去。我剛買完雪糕,胡光就看見了我,說:哥,你一個大男人,也吃娃娃頭啊?
阮小小搶過話頭說:吃雪糕還分男女啊!解老師,聽說你騎自行車轉遍了山東?
我笑著說:山東那麼大,能轉遍嗎?也就是跑了一圈兒!
阮小小說:那也夠了不起的!
胡光可能嫌阮小小搶了她的話頭,對那兩個美女說:這是我哥,電大中文班的,我們《小白楊》的主編,文協的秘書長。
那兩個美女對我很熱情地搶著說:知道,知道!
其中一個說:《小白楊》每期封麵,都是絲網版畫套色印刷,真的很漂亮。
另一個說:我看過你寫的詩。
我說:我快畢業了,《小白楊》以後還要指望你們呢。
就這樣,我們站著談了很久,很順利地認識了。遺憾的是我很快就畢業離校了,我心裏想,再美的人也不過就這麼一麵之交的緣分。但我還是很高興地了解到了她倆的基本情況,她們一個來自新疆,一個來自東北,都是石油部的下屬單位。新疆的叫金慧,東北的叫江華。華北油田教育學院的學生來源大部分是華北油田的,隻有音樂和美術專業是在全國整個石油係統招生。我其實以前就想過,這兩個美女十有八九不是我們華北油田的,果然是來自遙遠的地方。金慧和江華的非凡美貌,讓我們華北油田的姑娘相形見絀。
即便是華北油田籍的學生,也有職工學生和應屆生之分。教育學院各專業的大專班和電大班的學生都是職工,隻有中師和幼師班的學生是應屆生,也都是華北油田各單位職工的子女,在本油田的院校上學,也就會在本油田分配就業。學習不是特別突出的孩子,大多走的是這條路,除非能考上國家的名牌大學。如果隻是地方一般院校,分配在外地,家裏無法關照,待遇也不如石油企業,對很多家長來說,還不如在本油田就業。
華北油田,與當時全國大大小小十幾個油田相比,所處的地理位置算是最好的了,冀中平原,白洋澱之濱,毗鄰京津,交通便利。這些特點,很讓那些地處偏遠荒涼之地的油田人羨慕,能調入華北油田是僅次於調入北京的。當時石油係統有一段話: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進不了京津進廊坊。華北油田在廊坊也有一個很大規模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