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強大的情敵(3 / 3)

我沒想到她這樣理解,就說:不是那意思,你誤會了。

她此時已委屈得不能自持,大喊了一聲:解子石,我看不起你!

說完,她痛哭著奪門而出,我愣在原地,沒有去追她。我知道追也沒有用,這一幕遲早都要發生的,不管她是否理解,我答應王國恒的事都要做到。我相信她慢慢會想明白的,這一切都將取決於她的選擇,我並不覺得對她是多大的傷害。她如此反應,也許是最近的心情太緊張、太矛盾、太壓抑了。

回到教育學院,我開始調整我的生活。我從師兄們那裏接管了“小白楊詩社”,並把它擴大成了“華北油田教育學院文學社”,我和宿社接著開始聯絡華北油田職工大學、技校、衛校、黨校、財經學校的文學社團,我們想組織的“華北油田校園文學協會”還沒有完成,就接到了宋克組織的“華北油田文藝工作者協會”籌委會的與會通知,這是局宣傳部領導下的一個半官方組織,是有財務預算支持的,是華北油田文聯的雛形,業務上受河北省文聯的指導。文藝工作者協會下設文學協會、美術家協會、音樂家協會和攝影家協會。我和宿社都是文學協會籌備組成員,我們的校園文學組織就隻好胎死腹中了。

華北油田文協成立之後,我們的教育學院文學社就變成了“華北油田文協教育學院分會”。分會正式成立的時候,局宣傳部長和工會主席都到會祝賀,還有幾十個兄弟單位的文學社團領袖也來助興,宋克還請來了北京作家劉紹棠,河北作家叢藥汀。教育學院的院長和書記沒有想到的是,不但來了兩位上級領導,還來了兩個外地的著名作家和這麼多兄弟單位的人。本來他們表示隻是出席一下的,我向院長彙報完來賓後,他臨時決定要講話,我就一邊陪著院長向學院的學術報告廳走,一邊向他彙報來賓的職務和名字,由於時間倉促,院長發言時還是把局裏兩個科長的名字搞混了,把韓俊思介紹成了田俊思,把田德永說成了韓德永。

但是,華北油田文協教育學院分會的成立大會,總體氣氛是十分熱鬧和隆重的,兩位作家還為我們留下了墨寶,院長和書記當即表示要給我們協會安排辦公室和配置辦公用品,擬出版的文學期刊由學院承擔費用,這一決定得到了幾百名與會學生的熱烈掌聲,學院領導對我們的組織和外聯能力,還是多少感覺有些意外。

為了進一步得到教育學院領導對我們文學社團的支持,我得知院辦主任的文筆不錯,就請院辦主任兼任了協會的會長,院長為名譽會長,書記、係主任和一些教授做顧問,我隻做秘書長。協會以下還成立了詩歌創作組、小說創作組、散文創作組和文學評論組,創作組都由學生中的文學愛好者組成,評論組主要是學院的任課老師。

教育學院文學協會的高調登場,使其他的學生社團相形見絀。學院在教學樓最高層的樓道西頭,給我們文學協會安排了一間方形的大辦公室,院辦還為我們配置了桌椅、書架等辦公用品。牆上有幾個作家的題詞和兄弟文學社送的字畫,這是其他的學生社團和協會不能享有的待遇,我可以算是學生社團領袖中的領袖了。文學協會的會員數量,較其他學生社團也是遙遙領先,遇有活動,一個教室根本坐不下,隻能在學術報告廳舉行。

1985年的中國社會,改革開放剛剛起步,萬元戶就是當時最富有的階層。但是青年人的思想已經十分活躍,張揚個性是那個時代最強勁的需求。年輕人不崇拜金錢,因為那時候的貧富差距還不太大,金錢還沒有顯示出它的奇特力量;也不怎麼崇尚權力和官場,因為權力和官場有太多的政治氣味,為許多年輕人所厭倦。文學和藝術就成了那個時候最前衛、最時尚的領域,朦朧詩和意識流小說就產生和流行於那個時期。

這一年,對於任丘,也是一個曆史性的年份。任丘成了河北省第一批四個縣級市之一,任丘縣變成了任丘市,華北油田人也由縣民變成了市民。雖然改變的隻是一個名稱,但也說明任丘已具有了傲視同儕的經濟實力,預示了任丘巨大的發展空間和輝煌未來。當然,誰都不能否認,這一切主要得力於華北油田在任丘的存在。沒有華北油田的任丘,就像沒有張愛玲的胡蘭成,勢必隱沒於曆史的雲煙之中一樣,任丘也會隱沒於廣大普通的農業小縣,而很難崛起成冀中平原和白洋澱之濱的新興城市。

任丘原是滄州地區一個最偏遠貧瘠的小縣,土地低窪,多鹽堿,工業更是乏善可陳,無一樣優勢。我剛來任丘時,整個縣城隻有一條半小街,找一座二層樓都非常困難。縣城周邊分布著很多終年不幹的大水坑,夏天蚊蟲肆虐,酷熱難當。冬天北風卷地百草折,堿花與雪花齊飛,黃天共黃土一色。僅僅五六年時間,我眼看著任丘突飛猛進,日新月異。樓房成片崛起,道路縱橫,綠樹成蔭,車水馬龍,人流如織,一個現代化的小城市,奇跡般迅速形成。就如一個黃毛小丫頭,幾年之間已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婀娜美少女。

我的生活和人生,也在這一年發生了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