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皺了皺眉頭,道,“你先起來。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此外再沒有值得你跪的人。”他最為反感的,便是古人的跪拜之禮。
“而且我是救不了你們的。”
聽到李樂這樣說,那阮大龍的心涼了半截,雙眼滿是死灰。
“我雖救不了你們,但還是能給你一個自救的辦法。”頓了頓,李樂又道,“如今已是二月初,到月中,秦淮魚市也要開了。”
“少爺,你是說?”身後的老者阮友民,聞言精神一振。
“到時候幾艘船舶,幾張漁網,我倒是可以做主,暫時借給你們。”
阮友民細細思量,覺得還是可行。但是這十幾天時間,村裏上下近五十口人的口糧又怎麼辦呢。一時間,剛剛有了希望了阮友民又黯然了下去。
李樂知道他們的顧慮,當下說道,“至於金川河道那邊,明日我會去和府尹大人說,保證讓你們都能吃上飯。”
望著夜幕漸漸降臨,李樂便道,“時間不早了,帶著糧食回去做飯吧,讓村民好好飽餐一頓。嗯,還有,明日大龍、小龍記得過來。”
那阮友民帶著難民,對著李樂又是一陣感謝,這才退去。
回莊子的路上,孫乾麵帶不解的問李樂,“少爺,你為何不僅不抓那些難民去見官,反而還給他們糧食。”
李樂聳聳肩,道,“既然有能力幫一下,為何不幫呢?而且這些難民大多是淳樸的百姓,不願意和那些亂兵同流合汙,這才被迫背井離鄉背井離鄉。”李樂低著頭,專注的看著路,因為天色暗了,路倒是不太好走。“這些百姓淳樸到隻要有一口飯吃,便不會反,可若是連那救命的一口飯都沒有人願意給的話,不反,也隻得反了!可笑的是有些人無知到,連這微不足道的最後一口飯也要剝奪。”
孫乾知道,李樂說的是那金川河道上的監管衙役,焦四的表兄。但是想起自己剛才對難民不依不饒的行徑,孫乾臉上也是一陣燥紅。看著前身的李樂,孫乾一時間有些感概,他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想的便比我們這些所謂的大人還要遠,還要透徹。
不多時,兩人便回到了莊子,老褚已經在飯廳把晚飯準備好。鄉下間,沒有什麼大魚大肉,幾道清淡的家常素菜,倒也被老褚炒的色香味俱全,看的李樂是食指大動。
想起方雪還在屋子裏,李樂隻有按捺住,先去把方雪喊了過來。
方雪穿上了李樂走之前給的衣服,打扮成了小廝模樣。
也就是李樂知道方雪是女兒之身,若是旁人來看,還真分辨不出方雪的真實身份。李樂不由嘖嘖稱讚,“扮女人像女人,扮男人像男人。還都這麼好看。果真是一禍水。”
遠離了危險,方雪也不像起初那樣謹慎冷漠。當下低聲回擊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李樂尷尬的笑了笑,也不去計較。
孫乾剛才來倉屯取糧食,倒未看見方雪,便問李樂,“少爺,這位是?”
“新買的小廝。人挺笨的,這兩天我派他來莊子幫忙,孫大叔隻管使喚。”
雖然心裏疑惑,孫乾倒也沒有再問。
四人正吃著飯,李樂對著孫乾道,”孫大叔,這次我出來,沒有和娘親說會留宿在外麵,我怕娘親會擔心,吃完飯你去幫忙找個腳程快些的腳夫,讓他去娘親那說一聲。”
孫乾道,“待會我去吧,正好幾日沒回家,也想回去看看琳兒。”
李樂想了想,道,“也好。”匆匆扒完碗中的飯菜,李樂起身又乘了一碗,然後對著孫乾問道,“孫大叔,這幾日府城裏米行的大米價格如何。”
“少爺,現在米價一天一個價,如今我們倉屯裏的優質大米賣出去,至少是賺了三倍,還不計算本錢。”提起大米,孫乾可算是佩服李樂了。沒想到這大米價格真的說漲就漲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短短幾日,便有了三倍的盈利。
“這個價格已是極限了,不會再漲了!”思量了下,李樂又道,“孫大叔你今日便住在家裏,不用回莊子。明天早上去米行把倉屯裏的優質大米賣了。”
孫乾一愣,這幾日間,大米價格漲勢驚人,就今日,比之昨日還漲了三成,為何要急著出手?。不過孫乾相信,李樂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四人吃完晚飯,孫乾去了府城,老褚年老了,習慣早睡,便先回了屋。
一時間,飯廳隻剩下李樂和方雪兩人。
“教我飛刀吧。”
“現在?你確定?”
“當然!”
李樂說的是斬釘截鐵,自己好歹要把那一手漂亮的飛刀絕技學會,這樣才不枉費李這個姓。小李飛刀可是李樂前世最喜歡的一個武俠角色。當然,滿是歪歪幻想的李樂,沒有看到方雪臉上那一抹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