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看上去情況好多了。
她微微向後靠了靠,據南惜所知,閻致奇這樣的殺手,可以自己選擇暗殺的對象。“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閻致奇看著眼前的南惜,眼睛裏漸漸浮現出瘋狂的愛意。
“我是主動接下這個任務的。”
當他結束上一個任務回到血色夜闌的時候,才知道有人發布了這個任務,並且已經有殺手出發了。
他一知道這個消息,心裏就浮現出了南惜的樣子。
他無法忍受這樣的人就從世界上消失了!
身為殺手,他卻想要去保護這個人。
就在他要出發去組織那個殺手暗殺的時候,對方暗殺的消息已經傳了過來。
暗殺失敗。
殺手死亡。
閻致奇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為了不讓其他人威脅南惜的安全,他主動接下了任務。
接下來是一回事,做不做是一回事。
血色夜闌有自己的一套規矩,每次隻能有一個殺手執行任務,若是任務沒有完成或者宣告失敗,便不會再派出第二個人。
閻致奇打算一直將這個任務拖下去,同時也開始調查究竟是誰想要殺了楚南惜,一查之下就發現那個發布任務的電話是從楚家主宅打出來的。
第二天,他就將這份任務單送去給了南惜,讓她加以警惕。
他悄悄地跟在南惜的周圍,卻沒想到竟然剛好遇到了其他殺手來暗殺。
看來對方是想方設法要讓楚南惜死在這兒,留了兩手準備,不僅請了血色夜闌的人,還叫了其他殺手。
南惜聽著他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想了一會兒。“你為何要救我?”
閻致奇看著她的眼睛,眼睛裏的情誼洶湧澎湃,沒有絲毫遮掩,南惜一眼就看了出來。
她緩緩勾起唇角笑了,看上去還有幾分狼狽的臉美豔動人。
“今天的事我欠你一句謝謝,日後若是我能做到的,我當義不容辭。”
閻致奇臉上出現一絲落寞,苦笑了一下。“你明知道我不是想要這個的。”
“我知道。隻不過這是我喜歡的方式,你幫我一次,我不能忍受自己欠人你人情。”南惜看得出閻致奇的感情,這個男人像是一個複雜的存在,既危險又神秘。
一個頂尖殺手的求愛嗎?
南惜對這個不是很感興趣。
“是因為靳深?”閻致奇突然道。
南惜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靳深,驚訝道:“和靳深有什麼關係?”
“他姓靳。”閻致奇點到為止。
南惜一聽,迅速皺起眉來。
靳?
在南惜影響中,隻要一提起靳姓,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遠在米國的靳家,那天差點和他成功訂婚的靳家肚子,靳氏企業神秘的掌權人,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
可是南惜是見過的,那天在楚家,她清楚地看到了對方那張豬頭一樣臃腫的臉,絕對和靳深對不上號。
南惜之前也曾經懷疑過,可最後卻一直找不到線索,隻好放棄了。
但是現在閻致奇的這句話,難道是在暗示她,靳深是靳家的人?
閻致奇既然是血色夜闌的頂尖殺手,必定有自己的一套情報網,自己是楚家人的身份肯定已經暴露了,當然也就能查到靳深的身份。
想到這個可能,南惜狠狠地皺起眉來。
是她大意了,就算靳深不是當初來求婚的靳家肚子,也有可能會是靳家的旁支。
那他來到這兒,是為了監視自己?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飛快地從南惜心裏掠過。
但隻不過便宜,那些猜測又被她壓了下去,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殺手。如果她遲遲不回民宿,節目組一定會報警。
有人再把她的行蹤透漏給殺手,那人應該就隱藏在自己身邊。
南惜站了起來,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沒有笑意的弧度。
她必須要回去了,到時候那人要是看到自己完好無損地站在麵前,必定會露出馬腳,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南惜看了一眼還被豆包用匕首抵住的閻致奇,對豆包道:“豆包,放開他吧。”
豆包聞言將匕首收了回來,站在了南惜身邊,像是一隻小狼崽,在保護著自己的媽媽。
“我要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希望你能保密。”
“現在就要走了?”閻致奇臉上露出一絲遺憾,跟著南惜走了出來。
“對,我等不及要去看看那人臉上的表情了。”
南惜出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閻致奇看著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夜色中國,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這是想要然後我劃清界限嗎?”
——
靳深正坐在靳家主宅之中,目光陰沉,濃濃的殺意全部實體化撲向眼前的幾個保鏢。
幾名保鏢被他的眼神震懾得身體一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冷汗瞬間從額頭冒了出來,就連襯衫都被瞬間浸透。
“少爺,我已經讓人去沿岸尋找,隻有一有少奶奶的消息……”
“一有她的消息?”
靳深冷聲打斷了他,臉色黑沉,滾滾的怒氣幾乎能將人活活扼死。
他才剛回到靳家,就聽到了南惜遇害的消息,從懸崖墜海,跟在她周圍的保鏢竟然跟死人一樣,等人落海了才發現不對,等到了懸崖邊,隻剩下了滿地的血跡和子彈!
心裏的怒氣不斷翻滾著,隻要一想到南惜可能遇到什麼危險,他就心口一窒,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
嘭——
拳頭砸在桌上,絕大實木書桌瞬間裂開了數條縫隙。
所有人都被嚇得抖了一下,無盡的恐懼漫上心頭!
他們跟了靳深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生氣!
靳深慢慢捏緊了拳頭,隻聽到黑暗中傳來哢哢的聲音。“跟在她身邊的保鏢呢?”
一人連忙道:“因為擔心被少奶奶發現,他們不敢靠近,跟丟了人的,等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自知有罪,已經主動去領罰了。”
書房裏安靜無聲。
靳深冷笑了一聲。“領罰?他們未免想得太簡單,弄丟了人,還有臉活下去?”
跪在地上的人抖了一下,知道那天保護少奶奶的幾個保鏢已經性命難保,可是誰讓他們掉以輕心,明知道少奶奶在少爺心裏的位置,竟然還跟丟了人!
“加派三倍的人手,隻要能活動的人都過去,沿岸尋找,周圍的酒店,醫院也不要放過,海裏不用打撈了。”靳深沉聲命令道。
“少爺……”兩人有些疑惑,他們在大海裏打撈是擔心少奶奶已經遇害,可少爺的意思,似乎不相信少奶奶會出事。
“她沒有你們想的這麼脆弱。”靳深握緊了拳頭。
這句話要是他不斷對自己說的,楚南惜沒有他想的這麼脆弱。
可就算知道這一點,他也忍不住去想,要是她受傷了怎麼辦?沒有人給她包紮,還要躲避殺手,如果出事……
他心裏第一次出現了這麼巨大的恐懼,就算是成年之時外出曆練,被十多頭野狼包圍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楚南惜……
靳深看向了桌上那張卡片。
那是三年前在酒吧外麵和南惜一夜癡纏之後,他在樹林中唯一找到的東西,上麵還寫著楚南惜的名字。
他的手指緩緩摩挲著上的燙金字體。
你不會有事,是吧?
我靳深看中的人,絕不會輕易死去。
——
南惜帶著豆包重新買了衣服,將濕透還帶著血跡的衣服扔了,重新打理了自己,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從外麵購物回來,除了身上的行李全部不見了,不見任何不同。
南惜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誰也不知道她的手臂上此時正纏著繃帶。
民宿裏的所有人已經亂做了一團,天色一黑,她們就發現南惜還沒回來,著急給她打電話,卻發現電話一直無法接通。
他們亂做一鍋粥,天色越來越黑,眼看著就要到十點了,有的人還提議要去報警,
可是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警察是不予立案的。
他們焦急地等待著,要是南惜出了什麼事,那就是節目組的責任,歐洲這邊看上去風景優美,民風淳樸,但事實上還潛藏著不少的危險。
他們太大意了,怎麼能讓楚南惜一個人外出呢?
所有人都等在客廳裏,不斷給南惜的手機打電話,焦急的情緒溢於言表。
隻有裴心蕊一樣十分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磨著自己的指甲,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甚至在被人看不到的時候,她臉上就會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剛剛殺手已經回報,楚南惜已經中槍,帶著孩子跳入了海中,必死無疑。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不能親眼看著楚南惜跳海的情形讓她有些遺憾,這就是和她作對的下場!
裴心蕊滿意地磨著自己鋒利的手指甲,輕描淡寫道:“慌什麼?她一個大活人還會出什麼事兒?讓這麼多人為她著急。”
她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在狂笑。
你們等不到楚南惜了,因為她已經死了!
身首異處,連找都找不到,也許會被鯊魚吃掉。
一想到這兒,她又笑了起來。
眾人看到她這樣,臉上露出不滿的表情。
南惜剛剛走進民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副情況。
她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停在了臉上還帶著明顯的笑意的裴心蕊身上。
是她。
裴心蕊,你好大的膽子。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