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整理這一大堆有關《白雪》《鏡子》的報道、讀者來信及書評、感想時,我感慨萬端!不知這些曾經給予我關注、重視、安慰、聲援、信任及鼓勵、可親可敬又難忘的媒體記者、編輯、編導、廣大讀者和書評老師們這些年生活的怎麼樣?又都分布在何方?是流動到現代化都市或天涯海角為生活及事業奔波?還是堅守山村舊居辛勤農耕產糧?是窮困潦倒?還是已成小康?心情是憂是喜?體格是弱還是壯?
平時,每當我緊繃的弦需要鬆弛時,我準會重讀這些來信和文章,一篇篇,一封封,一遍遍,每看一次,壓抑的心情便豁然開朗,頓時會放聲歌唱!
每封來信每篇文章每次報道,都代表一顆火熱的心,是那樣溫暖,親切,純正,樸實,誠摯和善良。給予我信心,支持,希望和力量!
盡管百分之九十六的來信讀者我沒見過,但這些信我會好好地珍藏,我會珍惜每一份友善的心意!
為了永久紀念和答謝,為能對社會有所貢獻,對廣大青少年有益處,我把它整理成集,按順序起成本集的書名,又按順序編成目錄,並按文章刊發時間、來信時間排列順序。個別未注時間的來信,我以郵戳為據補上時間。後因便於出版,此集附錄在我的散文集《送你三十九朵白玉蘭》後部。
我認為:書出版後,有了媒體正義的聲援和及時傳播信息,廣大讀者看到報道後才可及時買到書,而書評老師則根據讀者的反響即對作品加以剖析和簡評。我把這道程序捋順排列便於閱讀,說明情況,敬請理解!
至於此集的內容讀後否有益處,聰明的讀者自有公論。
此集出版後,我會按照名單及時寄來,如果你們地址變更無法投遞該怎麼辦呢?到時再斟酌吧。
我在遙遠的地方向諸位問好!祝福!
題材新穎,連貫,一氣嗬成,給人以身臨其境之感,許多地方催人淚下,沒有親身的體驗和真誠感情是不能寫得如此深刻的,以至讓人愛不釋手。這個長篇,如再進一步做藝術加工,將是一部很好的作品,希望您再接再厲。
下邊就文章中的具體詞句提些粗淺看法,與您共同探討:
①第8頁,冬天刮著“怒吼的東北風”,東北風似不妥,按氣候季風來講,冬天應刮“西北風”,一旦刮東風就是受暖氣流影響,要下雨了。夏天刮東風。
②第122頁,描寫王冬的打扮說:“穿了一件紫紅色的確良上衣”。文章背景是50年代,那時我們還沒有的確良,的確良是六十年代以後才發展起來的。為了保證文章的真實感,此處應改一下。
③文章中的、地、得用得不準確。
“的”後邊是名詞,例:我的書。
“地”後邊應是動詞,例:他自言自語地說:“……”
“得”後邊應是形容詞,例:他興奮得像小孩一樣。
這三個字讀時統讀“的”。
小說的後半部比前半部要精彩,結尾好,沒有拖拖拉拉之感。
來源於生活,寫於生活,站在生活之上來改,將會改得更好。
葉廣芩:作家,著有長篇小說《注意熊出沒》《乾清門內》《采桑子》等,另有中、短篇《本是同根生》等。
說明:1980年底,我的處女作長篇小說《白雪》初稿交給廣芩,請她提寶貴意見。此文是她在繁忙中認真看後,誠意提出的幾點看法。其中兩條我未列入此文內,請諒!
此文我已珍存二十五年,今記錄入集,以示謝意!
同時於1982年下半年,《白雪》第三稿在我住院十個月期間完成後(這次住院也是在廣芩好心聯係幫助下,我才住入的。),廣芩又幫我交給中國青年出版社,爭取出版。雖然後來稿子退回讓我修改,我仍銘記她的支持及實實在在的幫助。借此機會,一並致謝!
孫師傅:
大作讀畢,深深感到你才氣橫溢,寫得有血有肉,尤其是中間和後半部分,我幾乎是坐在燈下一氣讀完的。書中那個飽經憂患、身處逆境而不餒的女性形象深深印在我的腦際,使我為她的不幸而擔憂,為她的痛苦而鳴不平。連我這個平素不大動感情的鐵石心腸也為之激動流淚。我的心仿佛又被帶回到了我們親身經曆的那個“史無前例”的時代。現實再三告訴人們生活並不都是到處充滿著玫瑰花,有時倒是荊棘遍地,隻不過我們要有思想準備,要有信心,認識它戰勝它,永遠做一個強者,能順境節製,逆境剛毅罷了。這一點對於我們今天生活的青年人尤其重要。
以上是我讀完你的《白雪》的一點浮淺感想和體會,不一定全麵和正確,願得到你的指教。
預祝《白雪》在今後的日子大放異彩!並順祝你身體健康!
注:朱新成、李趁婷夫婦,在1975年至1980年間,曾是我母女的好鄰居,曾給予我們誠摯的關照。1982年春,《白雪》二稿完成後,為征求寶貴意見,我請他倆閱讀後,朱新成同誌執筆寫成此文。
孫君仙文友:
您好!
這次回西安,在豔菊的引導下,與您初次見麵,印象難忘。其實您在我的腦海裏早已不是新朋,而是老友了。特別是您對文學藝術執著追求的頑強意誌,早已深深地感動了我。認識您,如同獲得了一個強有力的臂膀,在推進我,給我信心,給我力量,也使我深深地為自己的懶散感到內疚。但我了解自己,我的懶散擺脫不了對文學的熱愛,有時的消極也取代不了對文學的迷戀。雖然,也沒有取得什麼成績,但也終將伴我走過充實、浪漫、短暫的一生。
的確是非常高興,在人生旅途的站台上,又遇到了一位知音。隻可惜我走得太遠,不能常相守,難得常相聚。如果有一天,您突然來到南昌,我將不知是怎樣的歡喜。來吧,孫師傅,連同您親愛的女兒,我將伸出雙臂――!
您的書,聽豔菊是講得不少,真迫切地想拜讀一番。我想,您不會忘記我一份吧。
臨走時,托豔菊給您道別。本來很想親自去的,可時間倉促。每年回去一趟,時間短,同學多,訪不過來,請多多原諒。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來信好吧。
也很希望我們常通信溝通,也多多給我些啟發和幫助。
緊握您的手!
注:頭版《白雪》出版後,我已給張豔菊友兩本。一本給豔菊,另一本托豔菊交彩虹。此後,豔菊告訴我她已把《白雪》交給了彩虹。
君仙:
你好!
我已向另一位記者介紹了你在十分困難的情況下,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和鍥而不舍的精神,克服了難以想象的困難,終於寫出了幾十萬字的小說《白雪》。他同意與我一起采訪你,準備寫千字左右的文章,在陝報刊登。
請你準備一下,寫書時碰到的具體困難,你是怎樣克服這些困難的。將來我們集中采訪這個問題,待小說出版後,你給那位記者帶本書來,他叫韓富斌,主管讀書版,你就叫他小韓老師。我陪他采訪,我想請他寫,以他的名義發,我就不署名了。來前打個招呼,我們好在報社等你。
祝
秋安!
張天雲:《陝西日報》記者、主任編輯,出版有《新聞寫作漫談》、新聞評論《唯實集》、長篇小說《人間真情》等。
孫君仙同誌:
大作及來信都收到了。以帶病之身,又受文化程度限製,能完成這樣一部長篇巨製,其艱難奮發自能想見。特向你表示敬意和祝賀,作品我暫時無暇通閱。建議你將作品給王愚、蕭雲儒(作協)、孫豹隱、權海帆(我部文藝處)幾位評論家,請他們審讀並實事求是評價為妥。
專此
問候!
王巨才:中共陝西省委宣傳部部長。
臨江仙
贈謝君仙,賀《白雪》出版
燈火闌珊窮寂處,
十年慘淡經營。
無聲陋室孕雷霆。
華章悲淚織,
麗句苦脂凝。
不信文壇深似海,
誌堅終作遊龍。
蒼天未為助神功。
群輕折輪軸,
積羽沉艨艟。
注:“群輕折軸,積羽沉舟”。乃成語,此處借給點滴知識積累到一定程度可以形成巨大的力量。
君仙同誌:
來信及所附大著《白雪》收到,謝謝。讀了信,看了責任編輯的話和您的前言、後記,知道您的人生道路和文學道路都是極不容易。不過書總算出版了,向您表示祝賀。至於具體意見,等拜讀完尊著後再寫信談。
致頌
大安!
孫君仙阿姨:
您好!
聽到您那艱難的創作過程時我流淚了,我被您堅強的性格深深地感動。至此,從您身上我才真正地懂得創作的艱難,要想成為一位作家的確不容易。或許你不曾想當作家,而隻是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訴讀者,讓大家都知道,以前的人們的生活是多麼艱難,您隻是想告訴人們一定要好好珍惜今天美好的生活。您確實是一位偉大的女性,您能在如此艱難的生活中,站立起來,這對於一名普通人來說的確不容易!沒有聽到您寫作過程的讀者們,他們都羨慕您的成績,可是他們又怎會知道這部書是經過您多少次、多少滴血與淚的鬥爭的結晶啊!要不是我親耳聽到您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樣的環境裏創作,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一名普普通通的隻上過五年學的阿姨為了創作而全身心地投入到生活中去,卻被人們譏笑為“神經病”,被人們嘲笑:“就你還想當作家?”但是您畢竟成功了,您的這本書就向曾經嘲笑過您的人們證實了自己的存在和價值;您用自己的行為,自己的血汗維護了自己的尊嚴,一位堂堂正正的人的尊嚴。如今,大城市的人們中又有幾個人像您那樣辛苦,那樣清貧,那樣樸素,那樣不聽命運的擺布?您為苦苦掙紮活下去得了嚴重的失眠症而後您又得了急性的重病,聽到這裏我流淚了,我傷心了好久好久,我真難以想象您是怎樣度過這些困難的?家境貧寒得女兒竟無一條像樣的褲子,一天又要上班又要寫作還要幹一些男人們都不願意幹的重活,夏天在太陽底下一曬就是一天,吃著發酸的飯……這一切的一切對於我們現代人來說又有幾個會相信?可這卻是事實,這就是您的生活,這就是你寫作時的真實情況啊!您太偉大了,此時此刻我不知道如何向您表達我的心情,在我的心中您已變成了神,能夠克服一切困難的神。盡管我不相信世上會有神。
如今您的心願已如願以償了,您用心血、汗水、淚水換來的《白雪》終於出版了,我想您現在的心情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我相信您的《白雪》一定會受到很多讀者的喜歡的,遺憾的是我是一名即將畢業的高三生,由於複習時的時間緊張,我隻有暫且買下您的《白雪》等到高三畢業後再拜讀。和您想相比我簡直太軟弱了,好像狂風中的一棵小樹隨時都有連根拔起的可能。在生活中稍微遇到點困難我就想放棄生活之舟,今天您給了我勇氣,您為我做了榜樣,今後我一定會以堅韌不拔的意誌去克服每一個困難的。我相信今年我若考不上大學,我也一定不會流淚的。
由於時間的緊迫,我不能去您的家中見您一麵,因而,隻有通過書信把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告訴您,也像您一樣傾之為快。
祝賀您終於迎來了光明!苦心人天不負!
我希望您能給我回信,哪怕是短短的一封!
呂月娟女生:阿姨一直銘記著你,等待該《集》出版後,我一定找到你,謝謝你!
阿姨:
您好!
作品拜讀完畢,在讀的過程中,哭了好幾次,我想別的讀者也和我一樣感動。我向一位四醫大的教授介紹這本書(他是我的乘客)。他買了本,看後說,這是本難得的好作品。我也這樣認為,作品的文字功底很紮實,對人物、景物描寫的形象、動人;特別是作品所反映的堅韌、不屈的意誌,閃爍著高潔的人格力量和光輝。
我為有您這樣的阿姨和文友而感到自豪。您的成績對我也是個極大的激勵,使我更堅定了創作的信念,比起您當時的創作環境,我算是幸福多了,所以我更應該努力奮鬥。謝謝您,阿姨!
過去的歲月不論多艱辛,但它畢竟屬於昨天,請相信明天是美好的,生活無愧於每一個摯愛它的人。
為您祝福!
注:周?璞,青年作家,著有長篇小說《人丁》《夏夜之夢》《我的黑夜比白天多》《疑似愛情》等。現任某出版社編輯。
孫女士:
您好!
不知道這樣稱呼您是否恰當,隻是聽廣播中這樣稱呼您。在這裏我代表我的全家衷心祝福你身體健康,事業更上一層樓。
那天下午放學,我無意中聽到了關於對您的采訪,深深地被您的坎坷經曆所感動。您是一個僅有幾年小學文化程度的人,卻在這樣十分困難的條件下,不畏別人的閑言碎語,經過十幾個春秋的艱辛勞動,終於創作出了您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白雪》。我知道這本書浸透了您十幾年非常人所能經受的磨難。在這裏我代表所有的讀者朋友對您表示感謝,謝謝您為我們寫出這樣好的藝術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