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這種情形,請冷靜,勿躁動,不要死往一條道上走到黑。隻要回頭,回頭便是岸;隻要往後退,退出原來的舊思路、死胡同,就能走出困境,這時展現在我們眼前的將會是一片海闊天空的芳草地。這就是思維方法上的欲進反退策略。
退,決不意味著失敗,因為它不是懦夫式的臨陣脫逃。“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退,為的是順藤摸瓜,正本清源,在退中看清問題本質,從退中找到進的突破口。以退為進,這裏蘊含了深刻的哲理。
一個玩皮球的小孩,不慎將球掉落在裝有大半池水的池裏。怎樣把球拾上來?常理是把水放掉,然後人下池裏去撿,但這費時又費力,還會把個地麵弄成“沼澤地”。怎麼辦?聰明的小孩把水龍頭擰開,不一會兒水注滿了水池,皮球浮了上來,小孩輕而易舉拾回了球。這是樸素的欲進反退思想方法。
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經典物理學已經形成完整的體係。“物理學的發展已經到了頂峰”的思想觀念籠罩著物理學界。就在這時,愛因斯坦的某些研究結果卻“不識時務”的給經典體係出難題,使得經典體係無法作出解釋。愛因斯坦敢於退出經典體係的樊籠,在摒棄了牛頓力學的絕對時空觀等經典理論之後,提出了相對論,從而使現代物理學進入了新的紀元。這是高水平的欲進反退思想策略。
“前頭無路退出來。”這本是日常生活中極為普遍的常識,但在思維過程中,此原理卻往往為許多人所忽視。其實,欲進反退,乃創造性思維出奇製勝的有力武器。退之方式雖不盡相同——從熟路退到蹊徑是退;改變思路方向也稱得上退;可以從一個側麵繞個彎子退回另一個側麵;可以從綜合退到單一,從抽象退到具體,從高維退到低維,……。但最終的目的都是一個——從已知中求得未知,在倒退中求得前進。
興趣廣一點 思路多一點
錢學森是我國著名的科學家。他多次說過:“搞藝術的人需要靈感,難道搞科學的人隻需要數據和公式嗎?搞科學的人同樣需要有靈感。而我的靈感,許多就是從藝術中悟出來的。”這是對二極轉換思維法的一個絕妙注腳。
人們在研究某個問題時,總是喜歡圍著這個問題打轉,閱讀、積累、查找資料常常局限在同類書裏,思維便完全被約束,怎麼也擺脫不了思維定勢的束縛。這樣做的結果,捆綁住了研究者思維的馳騁,隻能循人老路,無所創新。
二極轉換思維,就能克服上麵的缺撼,因為它是通過閱讀、學習與所要解決的問題大相徑庭的書刊、知識來啟發思維,在這個過程中特別注意不同內容、不同範疇的書刊、知識中的新穎用語、表達方式及研究方法、解答角度,並產生充分的聯想,使看似遠離主題的內容同自己所要研究的問題聯係起來。思維之網一旦撒開,就容易捕獲到意外的啟示,而這種啟示有異乎尋常的力量,能使人靈機一動,產生“頓悟”,找到突破口,進而從一個全新的角度深刻認識問題,使之迎刃而解。
二極轉換思維對開拓新的思路不無裨益,所以搞理工科的人可以讀些文學作品,而搞文的,也不妨學點自然科學——一句話,興趣廣泛些——因為,多一個興趣就多一條思路。
破蛹(跋)
我是一隻蛹,一隻湮沒在浩繁卷帙裏的蛹,筆尖般的頭指向文學殿堂的方位,慢慢地修煉,一步一步地嬗變,希冀自己有朝一日能變成那隻在文藝百花叢中翩翩飛舞的彩蝶。
修煉的路是那樣的漫長,嬗變的過程是那麼的痛苦,但,痛並快樂著。
我於1984年開始發表文章,但不是文學作品,既不是小說,也不是散文,而是教學論文。非因興趣,乃為敬業。我從師範院校畢業後,成了一名中學教師。風華正茂的我,進取心強,渾身上下有股使不完的勁,白天從事教學、打理班務,到了晚上,夜闌人靜,校園東頭那間陋室裏,總有一盞略顯昏暗的長明燈,照亮著窗外那條蜿蜒曲折通向遠方的小路,燈下那個伏案攻堅的人便是我。幽深的夜空中,那幾顆沒有睡意、眨巴著眼睛的星星見證了我的勤奮。書本理論與教學實踐的次次摩擦、遍遍碰撞,智慧的火花終於閃現。電光石火間,我筆走龍蛇,飛快地記錄,縝密地推理,逐字逐句斟酌,咬文嚼字修改,最後抄正,寄往雜誌社。天道酬勤,首投即中,從此我的寫作欲望被激活,一如火山爆發。十多個寒暑的堅持不懈,換來了那200多篇教育教學論文和學習輔導文章的發表,以及那9部教輔書的出版,我因此被吸納為中國數學會會員和江西省教育學會會員。
早期,寫的雖然不是文學作品,但從教不久,我就領略到了文學之神聖以及她的無窮魅力,隻不過,那時,對於文學的概念,尚蟄伏於我的潛意識當中。還是教壇新兵的我,教的是數學,許多學生嫌我講課呆板,味同嚼蠟。我心裏不爽,數學嘛,哪能象語文、曆史那樣有趣。我自認當初選錯了專業,教數學真是倒黴。一件偶然的事,改變了我的想法。有一次,我在一本書裏看到一則趣味數學題,覺得挺有意思,就信手拿來課堂上講給學生們聽,讓他們開開眼界。沒想到,這下學生來勁了,隻見他們個個眼睛瞪得溜圓,興趣盎然、爭先恐後地回答我提的問題。對學生的作答,我或以幽默的話語評說一番,或恰到好處地引用幾句唐詩宋詞作結。頓時,課堂上的熱烈氣氛達到了高潮,五十顆小腦袋,像點著了蠟燭的燈籠。這次成功,讓我興奮,也使我受到啟發。我開始在精通專業知識的同時,不斷提高自己的文學素養和說話的藝術,力圖學會打比方,學會語法修辭,學會風趣幽默……我上的課越來越受到學生的歡迎。之後,嚐試用形象化的語言來表達和描述抽象數學概念的科學詩《絕對值告訴我……》橫空出世,它發表在少年兒童出版社的《少年科學》雜誌上,時間:1985年。這是我無意識中寫就並發表的第一篇文學作品。
有位長者的麵影,時常在我的腦海裏留下張張截圖,整整三十年,無論時序更迭、物換星移,也不管世態炎涼、人事滄桑。他,就是我的恩師曹人電先生,我中學時代的班主任、語文老師。曹老師身材瘦削,麵容清臒,目光如炬,四十歲上下的年紀。他的課富有激情,講得生動,很有感染力,還寫得一手筆力遒勁的粉筆字,是一位頗俱人格魅力的嚴師。且不說他在生活上對我的細心照料,那年頭,學校實行開門辦學,師生們和公社社員們一道參加農業學大寨、大搞農田基本建設,往往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自帶糧草吃住在工地;也不說他在分配勞動任務時對我的偏愛袒護,少年的我形單體薄,質地瘦弱,拿筆還可以,揮鋤就有些氣喘籲籲了,每次勞動課,他都分派我去幹些諸如出黑板報之類的輕細活;單說他變換花樣來提高我的作文水平這方麵,我就對他感恩戴德,令我沒齒不忘。我算得上是一名聽話的好學生,作文也寫得有點像樣,因此很得曹老師的器重,在學習上他對我也格外的嚴格。常常是,我的一篇作文被他拿來作文課上“解剖麻雀”,一堂課下來,被他點評得體無完膚,洞洞點點成了一麵米篩,但對我的進步卻是巨大的。我的某篇作文寫得有出彩之處,他會大加讚賞,還拿來兩張備課紙要我謄正,張貼到教室後麵的“學習園地”,供同學們示範觀摩。更有意思的是,那次學校奉上級之命,全校師生一起參加名為“大戰石門壟”的冬修水利大會戰。出征前的誓師大會上,老師和學生都要派代表上台表決心。校長把寫發言稿的任務交給曹老師,曹老師又把這項艱巨的任務轉交給我。想到這篇發言稿要在全校師生麵前宣讀,我不寒而栗——這等於是,自己寫的作文,要拿給近千人作評判,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想打退堂鼓,一抬頭,看見曹老師嚴肅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隻好硬著頭皮按自己的想法寫出了初稿。很有耐心的他不厭其煩,一而再、再而三地指導我修改修改再修改,數易其稿,終於獲得通過。我的“名氣”從此紅遍整個校園。現在回過頭來想一想,有曹老師這般精心嗬護,就是石頭也會開花啊!雖然校園作文與文學寫作大相徑庭,但起碼,在曹老師溫暖的臂彎裏,他奠定了我錘煉文字的基礎,使我現在寫出來的東西不至於被人說成是“懶婆娘的裹腳”。現在,每當有文友稱讚我“文字基本功紮實”時,我嘴裏表現出謙虛,心裏也這麼想:大概是這麼回事吧,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