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安府內。
有三個人鬼鬼祟祟蹲在一塊空地上。而這三人一邊挖東西一邊還竊竊私語。
“奚玉煙你改名字算了,幹脆叫奚大膽吧。”一想到白天奚玉煙莽撞的行為,真真讓人捏了一把汗。可是某人事後竟然還敢拿著這件事到處炫耀。
“玉煙,你這次真的太魯莽了。”
“看看,阿逸都看不下去了。”
奚玉煙對倆人拋了個白眼,“切”了一聲,不屑地來了句:“不就是個皇帝嘛,不就是這兒的老大嘛。”
安因絮看著奚玉煙不屑一顧的樣子,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苦口婆心的說:“你也知道他是皇帝,皇帝可以隨時要了你的命,你知道嗎?”
“他要是要我的命,那他就是昏君!我……嗚嗚。”
“你小聲點兒,還是省著點兒力氣,明天進宮看你怎麼辦。”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小皇帝念的人不就是你嘛,”奚玉煙用肩膀撞了一下安因絮,“哎呀,你就別裝了,其實你的內心還是很高興的對吧。”
這時傳來“哢嚓”一聲。
“挖到了。”阿逸低聲說道。
阿逸把燈籠往坑裏一照,不得不說,這盒子裏的東西讓安因絮略感失望,隻是一個錦囊和一本書。
“打開看看。”
安因絮打開了一個錦囊,是個發簪,也許是母親生前的,除了模樣別致,中間鑲著上好古玉,別無用意,這發簪其中深意,還要考究一番。安因絮又隨手翻了幾頁書,發現這是他父親的手記,可當安因絮無意中翻到其中一頁時,手頓了頓。
“書裏有提到了什麼嗎。”
“啊,沒什麼。”安因絮不動聲色的將書合上。
奚玉煙和阿逸也很知趣的沒有追問,三人將坑填滿後也就回去了。
燭光搖曳,打更的人又來了,可聲音並沒有吵醒床上熟睡的奚玉煙。
安因絮獨自一人坐在案台前,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原來當年的那把火確實不是個巧合,沈太尉提前得知餘炎的陰謀便暗中寫信告知安憂,可是為何父親得知此事卻仍不逃避,明明有機會逃脫,卻選擇了隱瞞此事。安因絮並不十分清楚安憂和餘炎的關係,隻大概知道兩人師出同門,聽說之前關係很好,但因為踏入官場,政治意見不和,便不相為謀了。
想到自己的父親就這樣離去,而自己什麼也不能做,安因絮流下了無聲的淚水。
安因絮的心就如火在燃燒一般,為什麼世間會有這麼多令人無奈的事,簡簡單單不是很好嗎。望著奚玉煙的睡顏,安因絮心生羨慕,無力地走出了房門。
月色甚是撩人,隻可惜月下人並沒有心情賞月。遠方傳來了笛聲,吹笛人似乎也是滿懷愁緒,笛聲婉轉讓人不經產生悲憐的情感。安因絮隨著笛聲,去尋找天涯同命人。
上清鏌穿著單衣,夜間微寒,男子的身影顯得瘦弱。他又經曆過什麼?安因絮心中想著。上清鏌已經注意到了安因絮,笛聲停下。
上清鏌上前有禮道:“打擾到姑娘了。”
“沒有,我也睡不著。”
氣氛陷入短暫的尷尬。
“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但一入皇宮深似海,小心駛得萬年船。”上清鏌的語氣不冷不熱,讓人捉摸不透。
“我會小心的。你也遇到了煩心的事嗎?”
“也?那你呢?”
安因絮撇過臉:“我先問的。”
上清鏌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我是想到我的母妃了。我的母妃在我七歲時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父皇下令賜了白綾。我隻是個庶出的皇子,這麼多年沒有人正眼看過我。”
“那咱們可謂是天涯淪落人了,不過你要比我好多了,我連我生母一麵都沒有見過。”
這兩個認識不到三天的人竟然可以掏心的說著心裏話,也許正是同病相憐吧。
可上清鏌的一句話打破了這夜晚的寧靜。
“姑娘如果真的無家可回,或許我可以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