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瓷器除一般的官窯款外,民窯瓷器中帶年款的也不在少數。但大都是景德鎮所製,其他地方窯寫款的極為罕見。除上述記年款識外,還有所謂堂名款(中和堂、慎德堂)、殿名款(如體和殿、儲秀宮)、軒名款(如宜古軒、塵定軒)、齋名款(如拙存齋、乾惕齋)、吉言款(如萬福攸同、德化常春)、讚頌款(如萬壽無疆、洪福齊天)、陶工款(如吳為、崔國懋)、珍字款(如珍賞、珍玩、奇石寶鼎之珍)、用字款(如上用、公用)、幹支款(如康熙辛亥中和堂製、辛醜年製)、供養款(如“信州路玉山縣順城鄉德教裏荊塘村奉聖弟子張文進喜舍香爐花瓶一付,祈保合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謹記,星源祖殿胡得一元帥打供。”“皇清康熙甲子歲仲秋日吉旦供奉普陀禪院聖佛前。”)等等。
總之,觀察款識既要注意其筆法、字體、位置、款色和字數、結構等各方麵,也應當知道同一時款識筆法早、中、晚期仍有不一致的地方,隻是在風格及色調上不失其時代特征。因此務必互相印證,稍有可疑之點,便應作進一步的推敲和研討。何況仿品中尚有新物舊款與真坯假彩等手法,主要仍須根據造型,其次要參考紋飾、胎釉等各種特點,如此步步深入,才可能具有比較可靠的辨別能力。
由於時代和地區不同,在胎釉成分和燒造方法上也或多或少有著比較明顯的差別,因此在鑒別一件陶瓷器時決不能離開這方麵的細致觀察。
觀察古瓷的釉質,一般要注意其釉質的粗細、光澤的新舊以及氣泡的大小、疏密等幾方麵的特征。如舊瓷多有所謂“瑩光”或“酥光”一類的光澤,這種深厚溫潤的釉光是由於年深日久而自然形成的。新瓷則多具有炯炯刺目的“火光”,但是有些仿品經過茶煮、漿沱、藥浸、土埋的方法加工處理後,也可以將此種“火光”去淨。
相反一向被妥善保藏的舊瓷,有些從未啟封而保存至今,一旦開箱其光澤依然燦爛如新(如遇到此種嶄新的舊瓷,須從器形、釉質、色彩、紋飾、款識等幾方麵詳如考慮)。
如果隻憑暗然無光即所謂“失亮”一點作為曆年久遠之證也是不可靠的,又如一般舊瓷常有所謂柳葉紋、牛毛紋、蟹爪紋、魚子紋、鱔血紋、冰裂紋等大小不同的片紋,這些雖成為宋官窯、哥窯、汝窯等等瓷器上自然出現的特征,然而後世仿品同樣能憑人力作出相似的片紋。尤其是雍、乾時期景德鎮仿官、仿哥的製品最能亂真,稍不經心極易混淆。因此仍需進一步觀察釉中所含氣泡的大小疏密,方不致眩於假象。如官、哥窯釉泡之密似攢珠,汝窯釉之疏若晨星,以及宣德釉麵有所謂的“棕眼”等,這些都是不易仿作的特征,可以當作劃分時代的一條線索。
在觀察釉質時對於釉層的厚薄程度及縮釉、淌流狀態也需要加以注意。如宋均窯瓷釉多如堆脂,定窯瓷釉多有淚痕,明、清脫胎瓷釉竟薄如卵幕或瑩似玉石,這些固然都是難能可貴的特點,可是後世仿品也能大體近似。若不參照其他方麵的特色,並注意器裏和口邊、底足等處,則往往失於片麵。
例如元代琢器表裏釉多不一致,而且常有窯裂、漏釉、縮釉、夾扁的缺陷;永樂白釉器皿的口、底、邊角與釉薄處多閃白和閃黃色,釉厚聚處則閃淺淡的豆青色,並且琢器的表裏釉多均勻一致;康熙郎窯紅釉則有所謂“脫口垂足郎不流”以及“米湯底”“蘋果青底”等特征。這些都是後世仿品難於仿效之處。
至於明代景德鎮官窯的釉質多有肥厚之趣,清代初期官窯釉質則有緊密之感,不過是就一般而論,當然也有例外,而且後世的仿品在這方麵更不乏亂真之作。所以說隻憑釉質而斷瓷器的新舊真偽仍嫌不足,必須進一步研究其胎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