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1)(1 / 2)

“三哥……三哥……”我一聲聲悲泣的喊著,邁著些許趔趄的腳步朝著三哥奔去,三哥乍見我眼眶也紅了,急忙向我走來。此刻的我隻覺的這幾尺之遙的距離是冗長難耐啊,顧不上頭發釵鈿的零亂,奔向了那久違的三哥的懷抱裏。

三哥在耳邊用顫抖的聲音輕聲細念:“乖雪兒,不哭,不哭……”那熟悉的輕拂安慰,那溫柔的輕語細叨,我惟有用那無語的淚水回複著它們。旁邊茗巧的一聲聲抽泣,讓我的淚水無止境的往外湧,好像,要把這些年經受得委屈一股腦的傾倒了出來,向著我最信任的人,最令我悲傷的人發泄。口中一直不停的喊著“三哥,三哥”仿佛這個詞是我僅有的記憶。

應該是過了許久,久到我的哭泣聲成了綴泣,成了哽咽,到最後的些微嘶啞。我抬起了伏在三哥胸前的頭,望向我的三哥,一樣的眼睛,清幽明遠,一樣的眼神,柔水溫玉,似乎一切沒變,卻又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已桑海滄田,輪廓變得英偉,目光變得堅毅,隻是我僅有的三哥,我唯一的三哥回來了,回來了。

這時,三哥用悲傷卻是溫厚的手扶過我的麵頰,口中說著:“我的雪兒變了,變的更漂亮了,都快讓三哥不認識了,乖雪兒,不哭了,三哥回來了,不要哭了,應該高興,不是嗎?”我認真地聽著,堅忍著不再流淚,用還有些微哽咽的聲音說道:“三哥,雪兒……你恨雪兒吧!”三哥見我自責不已,還像幼時那樣微微的皺眉,作生氣狀道:“三哥怎麼會生雪兒的氣呢,三哥永遠不會生雪兒的氣的。”眼淚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破眶而流,是啊,我的三哥不會氣我的,隨即我撲嗤一笑,說:“三哥最好了,三哥,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想你嗎?我怕你再也不理我了,在也不回來了,我好怕。你會來了真好。”三哥看著我又哭又笑,寵膩的刮了一下我微翹的鼻尖,笑道:“看你,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三哥也想雪兒啊,經常想雪兒在做什麼啊?是不是也在想她的三哥呢?”邊說邊溫柔微笑著整理我有些零亂的發辮和釵絡,我聽著他的聲音,感受著他的嗬護,嘴邊的微笑越扯越大,仿佛這就是我要等的命運,我要等的一切。

旁邊的一聲哧笑,倏然讓我回過神來,見是茗巧那妮子唔嘴偷笑我,我氣不打一出來,假斥道:“你個壞茗巧,三哥還說我呢,瞧你也是又哭又笑,也不怕滿臉放鞭炮阿。”說完這句,所有人都笑了,我的目光卻始終追隨著三哥,不想移開,直到一個男聲響起,我這才憶起方才是同潛之一同回來的,這不是說我才剛的窘相都被他瞧見了?臉頰刷的紅了起來。

轉身看向潛之,他淺淺微笑的望著我們這裏,一種羨慕的神色一閃而過,我模糊捕捉,卻無意深思。隻見他緩緩走進,然後同三哥互相點頭,算是問候,然後潛之說道:“在下季文禮,今日有幸得遇兄台,不知兄台怎麼稱呼?”三哥溫和的一笑:“不才欒思捷,想必季兄定是與幼妹相識的至交。”

心底的一個疑問此時才突然湧上來,我打斷了他們的照本寒暄,轉頭上上下下的看去,邊關心地問三哥:“三哥,你的腿全好了嗎?是不是不能站太久啊,我們還是先回去歇著吧……”還未說完,猛然又想起,回去?回哪裏?城東還是城西?我頓在那裏。旁邊潛之許是知我想法,替我繼續道:“我想欒兄也已經知道了吧,筱玭也有她的無奈,可不要責怪她了,令尊令堂定是著急的找尋,筱玭正想收拾東西回去呢。這不你就來接她了,真是巧啊。”我聽他又幫我遮襯著,心中卻是幹澀難噎。

三哥轉過頭來滿是無奈的又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轉臉看向潛之,沉聲道:“這些日子想是畢妹打擾季兄許多,家父家母都很焦急,所以現下要同畢妹一同回去,但是改日必登門拜謝季兄的關照。”說完又轉頭向我瞧來,我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暗自同旁邊的茗巧交換著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