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宋國清隻能任由宋國明辱罵，任由他手下嘍囉們對自己毒打。直到宋國明罵夠了，嘍囉們打夠了，這才沙啞著聲音，艱難而屈辱地說了聲：“宋……宋大哥，我服了。”
宋國明頓時大瞪雙眼：“說什麼，你叫我什麼？大聲點兒，我沒聽見！”
還有比流氓欺負警察，老鼠湯姆把吉瑞貓逼上絕路更過癮的事情嗎？宋國明得意地哈哈大笑。
宋國明揮揮手，讓病房內的幾個嘍囉們全都出去，然後坐起來做推心置腹狀問宋國清：“再也不壞我的事兒了？”
宋國清艱難地坐起來，艱難地說：“再也不了。再也不敢過問宋大哥的事了。”
“不過問？不過問怎麼能行呢？大哥我還指望你這當刑警的小弟罩著呢！如果你不幫襯著我，山東頭灘塗那地片還是有些麻煩。”東盛公司一直和我不算完。宋國明大獲全勝，得意之色莫可名狀。
沉吟良久，宋國清終於說道：“大哥既然這麼說，那、那山東頭灘塗項目，我要一成股份。宋大哥你也知道，我隻是個小小的刑警隊長，有些事情，我自己根本罩不住。”
宋國明盯著宋國清有好幾分鍾，這才點點頭：“看來真是不打不相識啊！行，明天我安排個地方咱們弟兄交交心，簽字畫押，不，歃血為盟！”宋國明得意地用了個響亮的成語。
“不不，明天還是我來安排，大哥你該理解，因為、因為我的身份，你我的關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後在外麵，咱們還是少些兄弟長兄弟短的好。”宋國清小心翼翼說道。
宋國明這時睾丸也不痛了，從病床上下來，春風滿麵親自把宋國清送出病房。可宋國清轉身和他握手告別的時候，宋國明還是下意識地一夾雙腿，雙手下垂地護住襠部。
他媽的。宋國明暗罵一聲，自己也說不清是羞愧還是得意。
六、緊銬開銬
宋國清約宋國明見麵的地方，就是濱海市山東頭的那片海灘。因為前些日子浩歌集團和東盛公司的大規模衝突，海灘上空無一人。
兩人從車上下來，宋國明看著這片偌大的灘塗，作偉人狀一揮手：“這片灘塗規劃好了，海參、鮑魚、蛤蜊一起上，一年出息個七八百萬不成問題！若是再慢慢處理掉山東頭村的百分之五十股份，控製下來附近的幾個漁港碼頭，收益就更可觀了！不過，這可就要仰仗老弟你了。場麵上的事兒我來辦，桌子底下的事兒，還要你在關鍵時刻擺擺平。”
此時，身穿便裝的刑警宋國清儼然也是一身江湖氣，鄭重轉身雙手一抱拳：“全憑大哥吩咐！”
宋國明心底正得意自己終於收服了這個處處和自己做對的刑警，嘴上剛要客套兩句，宋國清抱拳的雙手突然握緊，一個“上步砸銬”，雙手一下砸到宋國明的臉上。宋國明的半邊子肥臉，一下就腫了。
“你他媽的瘋了？”宋國明大叫一聲。話音未落，宋國清接著又一個“叉步掀肘”，一肘挑在他的下巴上，宋國明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霎時覺得自己整個腦袋一下膨脹了數倍！
但這還不算完。宋國清既然心中手上的“銬”俱已脫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言不發一套“武鬆脫拷拳”打得風生水起，手、腳、膝、肘並用大開大合，拳腳狂風暴雨一般砸向宋國明這個“人肉沙包”。一會兒工夫，宋國明雙眼就幾乎看不清了。
宋國明終於害怕起來。為了徹底拉宋國清下水成手中一張王牌，今天的行蹤他誰也沒有告訴。如果今天自己被宋國清打死，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兄弟我不敢了，大哥我不敢了。不不，大爺，爺爺，我真的不敢了我服了！爺爺你饒了我吧！”在濱海市黑道上也算是一條硬漢的宋國明，終於跪地大聲哭喊起來。
但宋國清還是充耳不聞，狂風暴雨般的拳腳毫不停歇，直打到宋國明躺在地上哭喊不得，這才收住拳腳，長舒了一口氣，默默點上一支煙。
宋國明哼哼唧唧坐起來，努力睜著腫脹的熊貓眼道：“宋國清你這孫子，你他媽的真狠啊你！”
宋國清驚異地轉過頭，不認識宋國明似的：“咦！這不是浩歌集團的宋大老板嗎？哎呀，宋老板，宋總，你、你這是怎麼啦？”
宋國明破口大罵：“宋國清我操你媽！我要讓你不得好死，你等著！”宋國明終於明白宋國清並不敢真弄死他，忙摸摸索索掏身上的手機。
宋國清劈手一把把手機奪過來，順勢狠狠砸在宋國明的腦袋上，手機被砸得粉碎。接著驚呼：“哎呀，宋老板，你腦袋上怎麼起了個包啊！哎呀呀，還裂了一道大口子，出血了吔。”
宋國明外強中幹不想服軟：“有種你今天弄死我！”
宋國清一言不發，順手撿起身邊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
尾聲
就在宋國明在濱海市道上占盡上風如日中天時候，卻因為企圖獨霸山東頭灘塗，在那片海灘上遭人暗算，險些丟掉性命。若非刑警宋國清恰好路過救了他，宋國明暴屍海灘也未可知。
“放屁！全他媽的放屁！”看到報紙上這樣的新聞報道，渾身上下被包裹得如木乃伊一樣的宋國明破口大罵，甕聲甕氣大吼。
旁邊，負責照顧宋國明的小嘍囉低聲彙報：“正要和你說呢老大，山東頭灘塗開發那事兒……黃了。山東頭村人把咱們甩了。聽說，他們通過你那刑警弟弟宋國清牽線，爭取到了一筆很大的貸款要獨立搞開發。……老大，你們老宋家真有個很硬的關係在省銀行？如果關係夠硬，上次王撇子那件事恐怕還要趕緊花錢擺擺平，從最近警方的風頭兒來看……咱們處境不妙啊。”
宋國明大叫一聲：“我操。”連 環 劫 殺
連環劫殺
對於柳條溝金礦，慕天雄已無能為力。一切都砸爛了，到處都在打砸搶，到處都在造反。作為礦上的公安處長，老慕也靠邊站了。現在，他隻能對柳條鎮的這條大街負責。他必須早早起來，打掃街上被風刮得到處都是的大字報。
黎明的晨光尚弱，老慕依在街上的一棵老柳樹上，和習習的晨風一起歎息。這時，礦上的“壞分子”王敬之悄悄溜出家門，向他靠過來。
“慕處長，我該怎麼辦？”
“怎麼啦？”老慕問道。
“他們來抄了三次了！我想、我想早晚要被他們抄去。我家裏確有二十根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