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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彪無奈地搖搖頭：主犯突然死亡，一切死無對證。還有什麼別的辦法？總不能把案子辦成夾生飯吧！實際上三年前你參加的那次抓捕行動，本就是孫宏偉精心策劃的一個圈套。孫宏偉知道身背多條命案且不聽號令的弟弟一旦遭到圍捕，必會做困獸之鬥，於是就故意製造事端，把弟弟引入被警察圍捕的絕境。弟弟死了他不但可以獨立控製龐大的宏偉集團，還可把宏偉集團的一切汙點，都推到死無對證的弟弟身上。而你，恰好就做了孫宏偉借刀殺人的那把刀……
肖鵬飛這才徹底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突然想起半月之前去坊子園鬧事兒的那持刀瘋漢，一下子想到另一個問題，跳起來驚呼道：快給王局電話！如果說三年前孫宏偉的弟弟被我誤傷是個圈套，那半月之前持刀瘋漢去我店裏鬧事，恐怕又是孫宏偉故伎重演的一箭雙雕！那個瘋漢不是一般人物，絕對不能保釋！
趙一彪沉重地搖頭道：晚了，他已經死了！死在拘留所裏。那家夥的真正死因現在還不知道，可宏偉集團卻已在幕後把“喝開水致死人命案”炒上網絡，已經成功地控製輿論導向……
也就是說，宏偉集團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警察內部！肖鵬飛感到渾身發冷。投案自首，焉知不會落到宏偉集團潛藏在警方內部的爪牙手中？
四
趙一彪看出肖鵬飛的擔心：你的安全問題王局已特意做了安排，應該不會有差錯。眼下如果暫時不動宏偉集團，那我隻能繼續臥底。而接下來坊子園改造工程的後續工作，宏偉集團很可能安排我具體負責。因此在你投案自首獲得保護之前，你要給我一紙同意拆遷坊子園美食城的協議，幫我完成下麵的工作。這樣做不但是為防止宏偉集團借口孫宏偉之死逼迫政府做更多讓步，也有利於我在宏偉集團建立起新的威望繼續臥底……
見肖鵬飛一時沉默不語，趙一彪便勸慰他說：我和王局都知道你的難處。可你畢竟當過警察，希望你從大局考慮。你放心，我會關照宏偉集團財務結算中心，在拆遷補償上給你做一些調整。至於美食城的無形資產以及你戰友的股份……我甚至可以給你悄悄做一下賬，折價換算成宏偉的股份。隻要有我在，以後就是宏偉不倒你無法在本地立足，我也可保證你有一個滿意的收益……
肖鵬飛顯然被打動了。沉思良久釋然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宏偉集團若不是對我們普通老百姓趕盡殺絕，孫宏偉也不用突發心髒病了……
趙一彪附和地點頭：是啊。可那時誰知道你肖鵬飛是一粒砸不碎嚼不爛的銅豌豆？那時候就算孫宏偉單獨給你開出比一般拆遷戶高的條件，恐怕也無法向集團股東及親屬們交代啊！你不要以為黑社會團體一切都是老大說了算，他們也是有製度製約的，要不怎麼能稱得上是黑社會呢！好在現在我多少也控製了他們的部分權利，當然不能虧待了往日的戰友，現在的見義勇為好市民肖老板，反正宏偉集團的不義之財不取白不取。趁他們倒下之前，為了老婆孩子，我們也搞他一下子，這也算是公私兼顧！對吧？哈哈哈哈……
肖鵬飛再也忍不住了：趙一彪，你是不是演臥底演得太投入，忘了自己的身份？為了公私兼顧多搞一點，這就是你把臥底任務一拖四年的主要原因吧！你太貪了，你早已不是一個臥底的人民警察。我要舉報你！
趙一彪的大笑戛然而止，邊用紙巾擦著笑出的眼淚邊說：開什麼玩笑！你舉報我？你一個被扒了警服的警察，怎麼演得比我還像警察？你舉報我什麼？那樣對你有什麼好處？我老實告訴你吧，現在就我的身份，我抓你無論對宏偉集團還是對上級組織，那都是大功一件。我之所以幫你不但是為了工作，主要還是看王局的麵子要給老王一個交代……來來來，還是別幼稚別憤青了，簽完這份協議我馬上就送你走。這個地方你不宜久留……趙一彪說著，突然站了起來！
趙一彪一站起來，肖鵬飛馬上機敏地一個轉身，背靠牆壁。這個密不透風的豪華房間裏麵突然劍拔弩張，不知何時，肖鵬飛身後已經冒出來四個彪形大漢！
四人麵無表情目光陰冷，隻待趙一彪一聲令下！
怪不得宏偉集團這幾年不但毫發無損而且越來越囂張，原來我們的臥底趙警官已經反水，做了雙重臥底！肖鵬飛鄙夷地冷笑一聲：我就是在你的拆遷協議上簽了字，今天恐怕也走不出這間屋子了，是吧？到那時你不但可以殺了我向宏偉集團邀功，還可以借口調查我的死因，繼續臥底在宏偉集團做你的“公私兼顧”，我說得沒錯吧！
見一切都被肖鵬飛看破，趙一彪索性再也不加掩飾：今天我就算送你去警方自首，協議你還是要簽的。把髒亂差的坊子園舊城區改為墨城最大的商務中心，是市政府的決策！你螳臂當車不識時務，無論紅的黑的……都是搞不贏的！說罷微微一點頭，四名親信殺手便如凶悍獒犬一般撲了上去！
刑警出身的肖鵬飛雖然精於擒拿格鬥，畢竟好漢難敵四手。再加上幾日來躲避警方追捕心力交瘁，哪還有氣力與四名專業殺手周旋，不到一分鍾，便被打倒在地爬不起來。
趙一彪嘲弄地上來，踢了肖鵬飛兩腳：你說你這又何必？不是有那麼句話嗎？既然強奸不可避免，那就不妨享受快感……
肖鵬飛抬手擦擦嘴角的血，艱難地爬了起來，長歎一聲：好吧，我簽。但我要親眼看著你把我和我幾位戰友的補償款打進我的賬戶……說罷，肖鵬飛爬到寬大的老板桌前坐下來，拿起簽字筆寫了一個賬號。並示意趙一彪打開電腦，進入宏偉集團的網上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