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與小瑑直接麵對,甚至都在考慮怎樣將小瑑永遠禁錮在這座小島上。
沉睡中的小瑑看起來非常的恬靜柔順,也隻有這種時候他才能夠仔細地端詳這個他深愛著渴望得到的女孩,那嬌嫩的臉蛋因傷未痊愈顯現著楚楚可憐的憔悴,他忍不住伸手去拂開披散在她臉上的發絲。
小瑑的唇邊浮起甜甜的笑意,她夢見楊姨的病好了,父親也沒有死,她一左一右挽著他們的胳膊回到楊姨在東北的老家,來到著名的滑雪聖地。
雪道上有個人正在滑雪,頎長的身影如專業選手一樣高水平地飛掠,當他停下來時掀起臉上的護目鏡,一雙深邃的迷人黑眸望住早已錯愕得目瞪口呆的小瑑,他向她伸出手,在父親和楊姨慈愛以及鼓勵的目光中,小瑑欣喜若狂地向他奔去。
隨後,郎劍威帶她坐上狗拉的雪橇,在鈴鐺和歡笑聲中疾馳,雪原上沒有其他人,四周潔白無瑕的冰峰雪巒隻屬於他們。
她夢見與當地的漁民在湖麵上開冰捕魚,她和郎劍威一齊用力拉網,一網出水,金色魚鱗畢現像頭頂的繁星一樣燦爛奪目。
突然,她失去重心跌倒在冰麵上,他伸手來扶她時,她童心突起把毫無防備的他也拉倒了,惹得周圍的漁民盡皆歡聲大笑。
笑聲在晴空下久久回蕩,逐漸幻變成女人陰沉的獰笑,前一刻還擁住她的郎劍威轉眼和梅晴相攜離去,她爬起身來拚命追去,半路上殺出一身類似古裝戲裏王母娘娘裝扮的何瑛截住她的去路,嘴裏高喊:“還我命來!”叫聲淒厲之極,長長的十根指甲抓向她的咽喉,小瑑驚駭得轉身便逃。
梅馨不知從何處憑空出現舉著短槍向她不停地扣動扳機直到空倉掛機,但是她卻毫發無傷,愕然抬頭郎劍威渾身浴血在眼前象風一樣驀然消逝,接著麵前湧來大片瓦斯爆炸烈焰騰起的濃煙,何瑛陰魂不散又從濃煙中鑽出來僵屍一樣的利爪伸出終於扼住她的咽喉。
小瑑無力地掙紮,虛弱得喊不出聲,隻能眼睜睜地往黑暗深處墜去。
一雙手探過來抓住她伸出的小手,“醒醒,小瑑!”她使足了力氣這才睜開眼,沈文浩正俯身目光溫柔地看她,“怎麼了,做噩夢了?”小瑑又閉上眼甩了甩頭努力趕走夢境帶來的恐懼。
沈文浩又問:“都夢見什麼了?把你嚇成這樣?”小瑑睜開眼和他溫柔關切的目光相對,陡然發現眼前之人的眼神與郎劍威的何其相似。
“阿劍!”她脫口叫出來,眼前溫和的眼神一閃消失了,取爾代之的是一雙陌生的隱含暴戾且隨時都會發作的眼眸,同時手腕被攥住的部位傳來劇痛,小瑑忍住沒有動。
“……”沈文浩以為她會掙紮,他用的力氣可不小,小瑑竟然衝著他喊出那個人的名字親昵的語氣令他差點失掉理智。
兩個人我看著你,你瞪著我,過了良久沈文浩慢慢鬆開五指,小瑑澄澈的美眸仿佛兩道清泉蕩滌著他的魂靈,不由自主平生他第一次歎了口氣。
小瑑收回右手,雪白的皓腕上出現一圈紅紅的指痕,她沒有把這放在心上,她的記憶停留在那個突變的黑夜,和當時用短劍刺中郎劍威她的心痛比起來這一點點疼痛根本算不上什麼。
“他人呢?”
“誰啊?”沈文浩心情更加鬱悶,冷冷的道:“哦,你說的是那個人嗎?他走了。”
“走了?他受了傷能去哪兒?”小瑑從躺椅裏坐起。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文浩攤開兩隻手一臉的無辜,說道:“他有手有腳我怎會知道他到哪裏去?當時我光顧了救你,人是什麼時候走的,我還真沒注意。小瑑,那種人別去管他了,他殺了人警察遲早會抓到他的。”
“可是……”小瑑把臉轉向窗外,“我想問他我爸到底是不是他殺的,我要他親口對我說清楚。”
沈文浩道:“有什麼好問的?你不是揀到他丟失在殺人現場的手機了嗎?唐叔叔就是他害死的!”
小瑑一聽這話她的心就“咯噔”一下,暗道:文浩怎會知道我揀到手機?這件事我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呀!連明飛也沒告訴,文浩他怎會知道?
沈文浩麵向窗外眺望遠處的海天一色,道:“叔叔和你相依為命二十年,他突然去世,我也很難過,小瑑,叔叔不在了往後就由我代替叔叔來照顧你!”他半蹲在小瑑跟前望著她,重複道:“照顧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小瑑低頭和他對視著,驟然發現他的眼神與郎劍威真的很相象,這個時候她又想起沈伯母見到郎劍威的時候曾懷疑他是二十多年前丟失的幼子,沈伯伯也在著手調查此事,究竟查得怎麼樣了?他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