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小瑑回家,踏著熟悉的青石板小路進門,老遠就瞧見羅克坐在天井的井台邊發愣。
“嗨!羅克!”她打了聲招呼,問道:“怎麼啦?是不是腿上的傷又疼了?”
羅克搖頭說,“不是。”
“還是想念沒見過麵的母親?別擔心啦,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雖然你提供的線索不多但還是很管用的。隻是到時候見了麵你可別哭鼻子哦?不過你想哭就哭吧,我長這麼大還沒見到過大男生抱著媽媽哭是個什麼樣子呢!”
正在廚房忙著的楊阿姨聞聲走出來,她聽不懂小瑑用外語在對這個漂亮的混血男孩說著什麼,但從羅克一臉的靦腆與無奈一下就猜到,自家這個丫頭又在捉弄人了。
小瑑側身也在井台邊坐下,望著天井中央一口巨大的水缸裏浮動的荷葉,說道:“羅克,還有什麼難處盡管說出來,相信我一定能幫到你的。”
“唐小姐,本來除了尋找母親其他的事我自己都能夠解決,隻是還有一個人我很想再見到他,如果沒有他我根本就回不了中國,更不用奢想找我母親,很可能連命都保不住的。”
小瑑蕩了蕩雙腿,心裏清楚他指的是誰,其實郎劍威的車此時就在巷子口停著呢。
挺身跳下井台,小瑑拍了拍手道:“不用急嘛!你現在先把腿上的傷養好,慢慢等你母親的消息,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會和他見麵的。對了,你一句漢語也不會為什麼不去學?在中國不會漢語很不方便的,再說你有一半的中國血統不會漢語也說不過去呀!”她的意思是想羅克能夠通過學習來轉移心境,“你的腿還不太方便先在家跟楊阿姨學幾句日常用語吧,好嗎?”
羅克望著眼前如陽光般明媚的笑靨,通過這幾天的接觸他已經喜歡上這個活潑熱心的女孩,“唐小姐,我希望能由你來教我。”
“行啊!不過我可不想有一個整天愁眉苦臉的學生!”見他終於露出笑容,小瑑點點頭道:“這就對了!”
小瑑在開導家裏憂鬱男孩的時候,小巷口,郎劍威正靠在車旁看一幫剛剛放學的小屁孩兒玩跳房子的遊戲。
在地上畫上幾排正方形的格子,放進去一枚石子,用單腳跳著將石子踢進格子中間逐漸升級直到石子被踢入最前邊一排的三角型格子中,以最先進入者勝出,至於勝利者會得到什麼獎品那得看小夥伴事先的約定了。
沒一會兒,兩方便分出高下來了,眼看要輸的一方竟跑到郎劍威跟前求援,“叔叔,別光在這邊瞅著呀,幫我們贏幾回吧!贏了我們請你吃麥當勞的甜筒。來吧,叔叔!”小鬼們把他當成反敗為勝的救兵了,還用他們以為極具吸引的獎品作條件。
這條小巷裏裏外外的大人小孩沒有不和小瑑熟識的,尤其是這幾個小鬼和小瑑更是什麼遊戲沒玩過?剛才看見他們是一起來的,自然也把郎劍威當成了玩伴。
正在郎劍威被纏得無計可施之際,身後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小瑑從家裏出來了她邊笑著走到近前,對小鬼們說道:“這個叔叔還沒學會這個遊戲呢叫他加入你們會輸得更慘。”說著瞥一眼郎劍威,郎少的麵色古古怪怪的,小瑑特喜歡他一臉窘迫的樣子。
她暗笑,說道:“這樣吧,叫他請我們吃麥當勞的套餐,好不好?”
這個建議小屁孩兒們舉一百隻手讚成差點連腳也舉起來了,幾個小鬼頭歡呼雀躍擁著他們出了小巷子,在十字路口那家新開張的麥當勞餐廳狠狠撮了一頓,然後才打著飽嗝,心滿意足地回家。
打發走這幫小屁孩兒,夜暮已然拉開,跑車在華燈初上的街道穿行,小瑑不想這麼早回去,想到江邊的公園坐一會兒,郎劍威把車轉向江濱大道,一麵出言問道:“他怎麼樣了?”
“誰?羅克嗎?傷快好了可情緒不高,他非常想見你。”
“找人的事進行得順利麼?”郎劍威可以避開這個話題問道。
“那件事呀?不好辦呢,隻憑一點模糊的線索找一個二十年前的人,難度不小呢。”
郎劍威一手扶住舵盤,另一隻手打開車上的儲物格,取出一封檔案袋,說道:“這是我托人收集到的或許派得上用場。”
小瑑接過那封牛皮紙袋塞進背包裏,對他道:“阿劍,你有沒有在聽?羅克說想見你,如果再見不到你就算找到母親,他還是不會高興的。”
“沒關係,時間長了他自然會忘的。”車停下來,郎劍威開門下車。
小瑑鼓起咀,心道:又來了,表麵上滿不在乎其實心裏在意得很!她對著郎劍威的背影問道:“既然這樣你幹麼還要費這麼大勁帶他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