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草一般都長在山頂,看著一點一點變黑的天色和才走到半山腰的路程,舒妤有些著急。
她沒有見過照明草長什麼樣,但是她聽舒卓旭說過,晚上葉子上的露珠閃亮亮的,能照亮大片範圍。
月華如練,把叢林照的依稀可見路徑。
舒妤靠在一棵大樹上歇息,“唔…好累。”
低頭看了看依偎在腳邊的胡天疑,藍色的眸子映射出天上那輪皎潔的彎月,舒妤抿嘴笑了笑,繼續往山上走。
待看到第一棵照明草時,舒妤已經是累的氣喘籲籲,不過她還是精力充沛的趕緊跑過去,放下竹筐,拿出鏟子小心的挖掘,隨後用土團住根部,小心翼翼的放在竹筐裏。
接著繼續爬山挖第二株,然後第三株、第四株、第五株…
從遠處看,舒妤就像背了個三百瓦的電燈泡一樣,不過她可沒用過電燈,因為窮,她隻用蠟燭或者是煤油燈。
等一大筐都裝滿了,舒妤才下山,而胡天疑則是在前邊帶路,上山容易下山難,準確的說,舒妤就是個路癡,下山指不定會拐到哪。
胡天疑走的很慢,但就算是再慢,四條腿一塊走也是落了舒妤挺長一段距離,所以胡天疑都是走走停停。
夜晚溫度在一點一點降低,舒妤穿的衣服不是很厚,這會兒時間估計是夜裏最冷的時候,還帶著涼風,吹的舒妤直打哆嗦。
“胡天疑,你慢一點。”舒妤緊了緊衣領,小跑著追趕。
隻是這一跑不要緊,身後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雜草聲,十分頻繁。
舒妤神經一繃,覺得整個身子都僵了,加快了速度跟著胡天疑跑,卻不想她速度快了,身後的雜草聲更加瑣碎,然後一個冰涼的東西猛的抓住了舒妤的腳踝。
“胡天疑!”舒妤大聲的喊住胡天疑,蹬開桎梏,聲音裏全是恐懼。
果然這一聲還是有效果的,胡天疑停下腳步,變成了人樣,剛一轉身,便被舒妤撲了個滿懷,由於舒妤衝力過大,胡天疑後退兩步才穩住身體。
胡天疑攬著舒妤,看著前方的東西後,微微蹙起眉頭。
雜草從中趴了一個隻有上半身的藍布衣的婦女,伸著舌頭直勾勾的盯著舒妤的背簍,婦女身後拖了長長一道血痕。
想來舒妤身後跟的便是這個女鬼,舒妤加速,那女鬼也加快速度爬,因為整個身體都拖著地麵,所以才會有亂草窸窣聲。
女鬼看了看胡天疑,好似不畏懼一般,又往前爬了一段,頓時巨大的血腥味充盈鼻息。
“滾!”胡天疑眸子幽暗,冷冷開口。
女鬼冷笑一聲,繼續往前爬,剛爬一個胳膊的距離,女鬼眼睛猛的瞪大,急迫的轉身往回爬,雜草的劇烈晃動明顯的泄露了那女鬼的驚慌。
胡天疑見女鬼不見了,這才推開舒妤,舒妤這時臉上還掛著淚痕,盡管她能見鬼,但是有胡天疑的庇護,她見鬼的次數絕對沒上十次,更別說被鬼抓住腳踝。
胡天疑隔著袖子給舒妤擦掉眼淚,拉住舒妤的手腕往前走。
胡天疑剛一拉,就覺得手上一個重力下拉,他回頭一看,發現舒妤跌坐在地上。
胡天疑皺了皺眉,撩起長袍蹲在舒妤跟前,“怎麼了?”
舒妤揉著腳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腳脖子有些疼。”
胡天疑低頭看著舒妤的腳踝,動手捋起舒妤的褲腿,一圈青黑色印跡映入眼簾。
“她抓你腳踝了?”胡天疑問。
舒妤點頭,隨後又搖頭。
胡天疑看的皺眉。
“我就感覺腳踝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抓住,但是我蹬開它了…”
胡天疑將舒妤的褲腿放下,動手解她的背簍,“把筐給我。”
胡天疑背上竹筐之後,扶著舒妤站了起來,舒妤撲倒他懷裏原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又見他幫自己背竹筐,就更不好意思了,她低著頭推開胡天疑,“你不用扶我啦,我沒事的,我扶著樹就可以…啊!”
舒妤隻覺得腳底猛的一空,然後就被胡天疑攔腰橫抱起來。
心跳又加速,臉極速升溫,舒妤羞的不敢抬頭,就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