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江湖(1 / 3)

天空一片晴朗,附近一帶的山巒、房屋和街道,都沉浸在無風的恬靜和明朗中,沉浸在來來往往的人笑容中。一切都那麼清楚、潔淨和安詳,萬裏無雲的淡藍天空,穹頂似的籠罩著大地,成千成萬閃爍的白雲,如棉如絮,在湛湛碧空上緩緩飄遊。

這是一處古老的街道,破舊的木屋鱗次櫛比,樹木陰翳,小攤臨列,販賣聲逢人響起。無論是塗抹紅漆的酒家還是高樓宅院,都掛籠貼聯,福氣盈門。

人們穿著打扮,全是簡樸的古衫。上衣下裳的素衣,衣襟右衽,窄袼寬袖,舒適自然。男子總發戴冠,平民多包布幘;女子挽發做髻,多插梳篦。

有的書生裝扮,手持折扇,衣帶垂地,步伐嫻雅灑脫,很有一番韻味;

更有甚者,頭帶黑錦四方平定帽,身披綠衣繡花直領大袍,補有藍雀圖案,左係錢袋,右備香囊,腳穿黑靴,挺著大肚,大搖大擺,很是威風。後隨兩人,潛青武服,胸膛有海馬之圖,氣宇英昂,一看便知是鎮守與兩武官前來此巡察治安。

最特別的,是一名身著黑綢武服樣式的男子,三十來歲,身高八尺,其貌不揚,眉宇間總透露英武非凡的氣概,腰掛一柄精致的寶劍,黑發披後肩,劍眉鐵渣,身材魁梧,一步一擺風度翩翩。腰間橘黃色的皮革緞帶係配玉牌,腳穿皮靴鐵底加刻紋圖,更平添了幾分俊朗神采。擦肩而過的人注意了他的存在,雖然沒見過,也不深究,忙碌一天的瑣事。

我精疲力竭走在街道上,抬起暈眩的目光,頭頂烈陽灼光重影刺得睜不開眼,跌跌撞撞虛弱得快昏倒。

不記得為什麼在這裏,隻知道很餓,很累,無家可歸。身上的單衣有些髒的,卻沒聞到半點臭味,倒是酒家飄香以及攤販的小吃,誘惑我的食欲,黑昏噩噩掂起腳尖。

有些路人悠閑地散步,興趣一來,便有說有笑地走進酒店,挑選位置。小二頭戴灰舊的六合統一帽,聽到招呼,笑臉相迎地上菜。各種陶瓷色澤漆亮,貼著紅紙黑字“酒”,整齊陳列在櫃台上。顧客為了熱鬧,高興地猜拳罰酒,談南扯北。

“喂,你們聽說了嗎,自左丞相被皇帝任用變法後,金銀兩黨又召開了內閣會議,估計新的變法政策,守本黨也快被打壓了。”

“高台兄,你的消息不新鮮啦。金銀是召開了內閣會議,不過因為內部分歧,鬧得不可開交。還打壓?守本黨的右丞相可不容小覷,來個離間計,變法一派還不照樣滾蛋!”

“離間計?有這事!你聽誰說的?”

“實不相瞞,老弟之前在此喝酒,恰巧聽聞打扮怪異的僧人談起此事。“

“有道理,但皇帝偏向變法,局勢不正對金銀兩黨有利嗎?”

“這你就不懂,高台兄,聖上的龍體每況愈下,三個皇子為爭太子之位爾虞我詐,七主出遊又被黑幫三盜擄走,就連聖師追蹤也下落不明,皇上皇後病得大限將至啦。”

“噢~”

“區區國中糗事,也津津樂道,如今荒原國對恒國北部蠢蠢欲動,軍部更是圖謀不詭,讓聖上大臣還有各路親藩王都憂心忡忡。”

“你這李禿驢,滿嘴口臭,準是今天沒刷牙,打戰又打不著十萬大山這荒山野嶺,準是廢話。”

“再說說朝廷新鮮事吧,二皇子所管的山東又改動政令了,稅收由原先的二十份之一降到了六十份之一,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何時才輪到咱嘎旯(La)鎮啊。”

……

我孤伶伶地站在門口外,低眼看走入走出喜形於色的顧客,總覺得冒著的,不是烈日的炙考,而是冷風的侵襲,受到別人冷眼旁觀、不理不睬而說不清的孤寂。

此時,一位劍客打扮的大叔來到酒店門前,抬頭看到酒店的牌匾,眉舒目展。右腳剛跨入門檻,忽而收住,炯炯有神的眼珠上下打量我,過一會又昂首闊步地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