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裏最好的燒飯師傅忙不迭備好一桌素齋。南風長公主在首位坐下,招呼素心和柯錦昱坐在她兩旁。素心第一次和這樣的大人物同桌吃飯,到底有些忐忑。長公主舉著,她也跟著舉著,長公主不吃了,她也連忙放下筷子。
長公主溫和地笑著,“我每頓都吃不多,你們年輕人不能跟著我這老婆子學。我的小廚房裏備有點心,你既是現在吃不下,待會餓了再叫她們送來。來,隨我去禪房看看。”素心站起來,長公主說一句,她應一個“是”。
無情殿是長公主平日誦經禮佛的地方,花木蓊蔚,藤蘿蔓蔓,天然一道屏障與起居之處隔開,自成一所僻靜院落。順著幽幽曲徑走來,腳邊一塊太湖石,上麵刻著“無情”二字。進了禪堂之後,長公主讓素心自便,自己就坐在蒲團上打坐去了。素心打量著屋內的陳設,信步走到書架前,掃一眼,大部分都是經書之類,隻有幾本詩詞,還不是自己喜歡的詩人,於是隨手拿起一本心經坐在窗前榻上翻閱。不想越看越有滋味,轉眼已是掌燈時候,長公主正好功課完畢。二人相視一笑,攜手走出禪堂。
用過晚飯,柯錦昱就要回去,他是朝廷的大忙人,片刻功夫都耽誤不得。素心不想走,“我想為母親抄般若蜜經祈福。你公務繁忙,我正好服侍母親身邊,代盡孝道。況我一向不善書法,母親閑暇時還可教導我一二。”這番說辭是在禪堂時就想好的,說起來滴水不漏。見長公主依允,柯錦昱雖然滿心不願,也隻得答應。
第二天,素心起得早早去給長公主請安。長公主不在屋裏,連個丫環也沒瞧見,素心正在納悶時,長公主拿著長劍進來了。素心忙迎上去,長公主把劍遞給她,“以後不用請安,我這裏沒有這些規矩。你若是想來看我就盡管來,也不用人通報,我身邊不用丫環。”不用丫環?素心有些吃驚。“也不急著抄寫經書,你今天若是沒事,陪我去山下地裏看看吧。”“是。”素心忙答應,來不及消化內心的驚詫,跟著下山去了。
當素心摟著胸口“呼哧呼哧”穿著粗氣來到後山下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葉子。“我自己種了一些花生,現在已經熟了,你和我一起拔花生吧”長公主一麵解釋,一麵已經走到地裏,彎下腰,捋齊一把葉子,微微用力,一棵花生就拔出來了。素心看得目瞪口呆。長公主衝她笑笑,“過來試試,很容易的。”素心提起裙擺,小心翼翼走到田裏,抓起幾顆莖葉,卻怎麼也拔不下來。“要扶起葉子,看清一整棵再拔就容易了。”素心又試了幾次,果然有些感覺了。一棵棵拔下去,早已香汗淋漓。再看長公主,已經拔了很多,整整齊齊碼了幾牌,連忙彎腰繼續努力,一麵心裏想著,在這個金枝玉葉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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