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過去(1 / 1)

“走啦走啦,怕什麼。”三年前,我曾這樣唆使過陳子函。

“可是如果被西延王發現……還有南流王……”

“真沒出息。西延王讓我們去刺探軍情,怎麼可能會懷疑我們去做什麼?何況南流王我也調查過了,從來沒見他往那座宮殿去過。”

“真的?”陳子函還在猶豫著什麼。我不耐煩,一把拉起他就向外麵跑去。也不知道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自己。

“喂喂,沒問題吧?這個懸崖好高啊……”

“沒問題啦,以前的訓練白做了?”我也不管他,徑自爬上了懸崖。

“等等我啦。”陳子函雖然害怕,還是爬了上來。他一直是個膽小的人。看來南流王儲對他的吸引力倒是非同一般。

“快上來啦……慢死了。”就快要到頂峰了。我一邊向上爬,一邊催著陳子函。我再把頭對著天空時,卻多了一張臉。她好奇地眨著眼睛,偏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眸與夜空的星星一起閃耀著光芒。我霎時失去了行動能力,隻是這樣與她對望著。像是要經曆永久的時間。但手一時一滑,一下跌下崖去。陳子函沒有多想,立刻伸出手來想要抓住我。結果是我們一起打滑摔了下去……我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不知怎的卻有些歡欣。因為見到了你嗎?

當然,最後我沒有摔死。一層細細地碎冰鋪在了我和陳子函的身下。細密地閃著光,似乎通向天際。那層碎冰將我們托上去,帶到了它的主人身邊。維彬一直“咯咯”地笑,不知笑了多久。對我們這樣鬼鬼祟祟又長相相異的人完全沒有敵意。

“笑什麼笑!”那樣的笑容看得我很不爽。“我們是來刺探軍情的。小心被滅口!”我盡量裝出凶狠的樣子,可是那樣子在維彬看來卻很滑稽。

“身手爛爛的刺客,小心被滅口哦!”維彬換上一副正經的表情,周遭的氣場強大起來,像真是要把我們殺掉似的。直到她又對著我窘迫的神情發笑。現在那笑聲,都似乎還在我耳邊。

此後我們三人頻繁地見麵。維彬很寂寞,從小被禁足在這深宮中。我時常做些新鮮的玩意兒。有一次為她做了一個赤炎,她笑得很開心。她的情緒總是牽引著我,讓我不由自主地更加想去疼惜她。我說:“每個人做的赤炎都有自己的脈絡。這赤炎就是我給你的信物。他日我定憑這赤炎迎娶你。我的心日月可鑒。”

她那時傻傻地盯著我。我不知道她是否明白嫁人的含義。但我還是吻了她。若有什麼可以作為我的信仰,那便是,我愛她。

“維彬呢?”維彬約我來,卻不見人影。我隻得問等在那裏的宮女。那宮女名叫消夏,長得一副俏皮的模樣。

“王儲正在打扮,她說要給你一個驚喜。讓你知道她也長大成人了。真是幸福呢,羽赫。”她叫我的名,似乎有些羞澀。但我並未在意這一點。反而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小孩竟然也知道為我打扮著實讓我吃了一驚,也有種莫名的興奮。

“啊,外麵那麼冷,進我的房間等吧。也給王儲一個驚喜~”消夏笑著看我,讓我不忍拒絕。我第一次進女子的閨房,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大概是因為不是維彬的把。但還是有些拘謹地站在房間中央。

“不用這麼拘謹,坐在那裏吧。”消夏為了上了茶,指了指床。房間裏沒有一張椅子。我當時完全沒想到這是故意,隻以為是消夏的布置簡約。消夏的房間有股特殊的味道,很好聞。讓我情不自禁一吸再吸。漸漸地,身體有些發熱起來。

“那個……我還是去外麵等好了。”我寬了寬衣領,站起來往外麵走去。

“就在這裏坐著吧!”消夏匆忙跑過來按住了我,我連忙避開她的手。我的視線開始模糊。不斷向下滴著汗,但還是使出最後的力氣掙紮著。

“羽赫,我喜歡你!”我一怔,一下被她壓倒在床上。

“不可以……消夏,不可以……”我呢喃著,但那聲音實在太過無力。

“羽赫,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歡你。為什麼是維彬,我為什麼不可以。她可以給你的我都可以,我比她……更愛你。”她一邊說,一邊親吻著我的臉。我握緊我的拳,盡力隱忍著。大口喘著氣。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不是維彬……你,不是維彬……維彬呢!”我感到她愣了一下,我趁這個機會踉踉蹌蹌地衝了出去。門外下著雪,我一下倒在雪地裏,清醒了許多。待我抬起頭,我卻看見了站在我麵前的,雪中的維彬。

“維彬……你聽我解釋。”我剛站起來,又在雪地中跪了下去。

“夠了!我不要聽你的解釋!”我看不清維彬的臉,甚至連她離去的身影都有些看不清。“維彬……”我痛苦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卻已經傳不到她的耳中。一雙腳停在了我的眼前。她蹲了下來。是流雲。

“背叛王儲的人,我都會讓他受到懲罰。”她冰冷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不知道她所說懲罰的意義,但後來,我終於明白了。